“難道,真的可以成功麼!”
心頭驚呼一聲,旋即李尋連猛然加大力量——
無有想象中的驚世劍芒,也沒有錚然長鳴,他所能聽到和見到的,只有半寸長短的雪白劍刃,悄悄脫離了深藏不知多少年的劍鞘。
劍刃的白是一種異樣的白,不同於李尋連見過的任何白色,在那抹白芒當中,似乎蘊含著天地盡頭的荒涼,也似乎凝結著寰宇深處的幽邃。然而這一切,卻只是李尋連心中的感受,實際上露出劍鞘的那半寸劍刃上,根本沒有任何的異樣。
見得此狀,李尋連也沒做多想,緊接著再度用力,意圖將古劍完全拔出。
然而,接下來的情況卻讓他很是奇怪,突然之間,一切的感受全部消失,古劍也只是僅僅又拔出了一寸長短而已。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感受,只是在古劍露出劍鞘的劍刃上看到了兩個鏽跡斑駁的古字——戮神!
“戮神,戮神劍麼?”
李尋連於心中作想,不知為何,戮神劍之名,對他來說似乎有一種極為熟稔的感覺。
可是,熟稔又有何用,他還是不能完全拔出此劍。
同一時間,在李尋連將戮神劍拔出一寸之時,四劍奴猛然間心頭大震,盡皆所有感應。各自手中的四神劍也是嗡嗡顫抖,彷彿感知到了極為可怕的存在。
實際上不只是他們,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是器刃之中含有器魂,那麼手中的器刃,便都是劇烈顫抖,就好像蟄伏深汕許久的野獸終於被驚動那般,簌簌而動,幾乎便要脫手而出。
阮琳和刀疤臉自然也難以倖免,前者剛剛從一支器魂被毀掉的心痛中緩解出來,緊接著凝脂一尺寒其餘的器魂當中便再度響起嗚咽低鳴。
此弩,共有五道器魂,也就是五支無形箭弩,方才不明所以的被毀掉一支,此刻異狀又起,著實是讓阮琳心頭驚懼。
這可是她仰仗畢生的寶貝,若無此弩,她的戰力將大打折扣!
刀疤臉的心態於她相同,經過先前的大戰,森羅刀中的亡魂暫時安靜了下來,徹底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但不知為何,他卻突然感受到森羅刀中的亡魂開始躁動起來。
如果只是單純的躁動,刀疤臉也許不但不會放在心上,甚至還會驚喜,因為躁動代表著亡魂刀意很快便可以充盈,森羅風暴也馬上就能施展。
可是,這次躁動給他的感覺卻並非是刀意恢復,而是一種不安的躁動,彷彿亡魂遇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開始想要奮力的掙脫出去,逃離森羅刀的禁錮,逃到不知何處……
這是兩名神海大能的感受,其餘小角色們,無論李尋連護衛還是暗影衛人馬,手中的兵器都突然間失去了光彩,任他們如何催動玄氣,都絕難使得兵器重新煥發光芒,那種感覺就冶器異師傾注於兵器中的“意”生生被切斷,讓手中的兵器不在是兵器,完全淪落為一塊廢鐵。
沒有人知道這些異變到底是因何而生,除了……四劍奴。
四人幾乎是同時轉頭向李尋連所在的地方看去,實際上他們原先並不知道李尋連的具體位置,之所以能夠準確無誤的看向那裡,乃是因為他們感受到了某種奇偉的力量驚鴻一現。
那種力量遠超於四神劍,四神劍因它而簌簌大動便是最好的證明。
號稱九州之最,能夠與皇庭訣龍槍、佛宗慈航刀、還有下落不明的霸天戟齊名,四神劍的品階,可想而知。
作為九州兵器領域最頂尖的存在,四神劍卻僅僅因為戮神劍稍微出鞘便產生異狀,那麼戮神劍的地位,到底會有多高!
由於金色雪花仍在不停降落,所以四劍奴也不敢分神太久,從李尋連那裡收回目光,四人又互相對視一眼,皆是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種複雜難名的情緒。
戮神劍,終於要出鞘了麼。公子真正的崛起,難道從今夜便要開始了……
“正常情況,不是應該在天河境時才有可能撼動戮神劍麼!”媚舞心直口快,忍不住低呼一句。
對於她的問題,其他三人皆是沉默無言。有些事他們不能隨便說出來,不僅是因為不想讓李尋連過早知道,更是因為他們真正的主人的命令。
關於戮神劍,這是他們不可以提及的名字。因為在遙遠的星河彼岸,那座名為“劍陵”的山峰上,戮神劍曾高居劍陵之巔,其下萬劍俯首,視之為皇!
作為臣子,怎可直呼皇者之名!
當然了,這只是其中一點,還有諸多難以想象的隱秘,便是隻有星河彼岸的人物和四劍奴自己知道了。
相比於他們的各種情緒,李尋連卻是顯得無知無覺了一些。他能見到的只有寸許鋒芒,甚至說連鋒芒也沒有都不為過,戮神劍三個字,對他來說只是這柄劍的名字,有什麼過往,有什麼秘密,他絲毫不知。
原本指望著拔出此劍斬退強敵,但現在,他卻只能於失望中將戮神重新歸鞘了。
終究,只是這一寸而已。終究,還是拔不出戮神古劍。
興奮之情從腦海中慢慢消退,劇烈的疼痛感再度攀上全身,此刻李尋連的身體彷彿都要散架,每一處骨骼和經脈,都好像就要粉碎那般,讓人難以忍受。
遠處,四劍奴仍在和刀疤臉激戰著,轉頭看去,城池上方那道肥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不知去了哪裡。
李尋連強迫自己收拾心情,趕緊從不該在此刻出現的失落當中緩解出來,他必須儘快帶領兄弟們擊潰敵方人馬,如此才能替四劍奴分擔壓力。
畢竟,刀疤臉和阮琳都是神海大能,那名貌似茶老闆的神秘人物還未顯露實力。別看現在阮琳身受重創,但最後鹿死誰手,還真就尤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