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劍氣自空中向下席捲,在這個過程中迅速衍化為一道巨大的冰稜,冰稜似是劍型,距離地面尚有數丈,便已然將方圓十餘丈之地盡數冰封。
鎮南關太守所催發的刀罡去勢明顯出現滯怠,同時他本人也是覺得行動開始緩慢,且不只如此,莫說肌膚皮肉,便是五臟六腑都被森森寒氣侵透,一種危險氣息升上心頭。
“好詭異的路子!”鎮南關太守暗自驚呼,他之所以會覺得詭異,是因為自己已經使用玄氣進行防護,但那陰寒之氣依舊侵入體內,著實不太尋常。
這個是自然,他哪裡會知道此乃玄陰之氣,不但本身就具有侵透玄氣的功效,而且其中還夾雜著能夠腐蝕玄氣防護的先天魔氣。
不過受魔根發育程度所限,這先天魔氣的蘊含量很低,如果李尋連能夠將先天魔氣掌握的如這玄陰之氣一般,那麼此刻,鎮南關太守必然已經先被先天魔氣徹底破除防護,後被玄陰之氣凍成冰塊了。
玄陰之氣發出的冰藍光芒太過耀眼,以至於摻雜其中的斑駁黑氣,也就是先天魔氣並沒有引得他人注意。當然,有一人除外,便是成王身側的那名妖孽少年。
“你可看出什麼?”妖孽少年似笑非笑的向成王問道。
成王面色微沉,回道:“玄陰之氣,沒想到此子竟掌握了魏總管的絕學。”
“哼哼,淺薄,你的修為實在太低,我真擔心如果有一天你取得了天下,能否鎮得住。”妖孽少年用僅有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嘲諷道。
“什麼意思?”成王眉頭皺的更緊了,因之前那場夜襲的失利,他那本就不被妖孽少年看好的能力,越發飽受質疑。因此他對李尋連的恨意更上一層樓,如今見到玄陰之氣已然很是憤怒,沒想到妖孽少年示意李尋連還有特別之處。
妖孽少年冷笑兩聲並沒有回答,他總是喜歡這樣,嘲諷過後連一個嘲諷的理由都不給你,就好像你壓根沒資格讓我費口舌解釋那般。
成王早就“習以為常”,雖怒火升騰,但終究不敢發作。
再說另外一邊,朱佲見得此狀,亦是心頭驚駭。魏總管在他印象中乃是皇庭的頭號忠臣,怎地這不外秘技,竟傳給了客棧公子!
雖然他對李尋連並沒有什麼敵意,但心裡卻也明白,在未來李尋連很有可能成為皇庭的第一號勁敵,儘管這種事情即便發生,他也有信心與李尋連達成和解,但世事無絕對,魏總管這種做法,豈不是存在養虎為患的可能?
肅卻見得朱佲神情,便是此人心中猜想,於是賤兮兮的嘀咕道:“我家公子天賦異稟,魏老頭見之難以自控,竟是上趕子教授,不學都不行。唉,你說說,皇庭那麼大,怎麼連一個能入得魏老頭法眼的人都沒有呢。”
這貨雖然平時總“坑”李尋連,但卻受不得李尋連吃丁點外人的虧。朱佲要李尋連替他出戰便已經引得四大劍奴不滿,媚舞是李尋連交代過的,要她千萬別生事,倒是忘了肅卻也不是省油的燈。
先是讓李尋連替他出戰,現在又在心裡“唸叨”李尋連,肅卻見了怎能不生氣。
他可不管你是皇子還是誰,欺負我家公子就是不行。雖然……人家朱佲也壓根就沒欺負李尋連。
這看似兀自嘀咕的一句話,實際上就是說給朱佲聽得,後者自然也是清晰聽見。轉頭看了肅卻一眼,朱佲面色微微不悅。同樣的道理,除了李尋連之外,他可不管你是不是客棧中人。
“一個背劍僕奴而已,也敢大言不慚?”朱佲更直接,看著肅卻便是如此說道。
“你說誰?!”媚舞的暴脾氣壓抑許久早就想發作,此番終於是找到合適由頭。
眼看形勢越演越烈,朱佲身邊的副將趕緊出來圓場,他雖為名副將,但實際地位卻是監軍,乃是青霄皇擔心朱佲年輕氣盛做出不理智決定從而特意安排的謀士。
哪一邊都有這樣人的,四劍奴裡坤山比較沉穩,能夠顧全大局,當即也是對肅卻和媚舞說了幾句,事情這才算作罷。
然而即便如此作罷,朱佲依舊滿心怒火,他可是青霄皇子,未來大統的繼承人,跟幾個僕奴發生口角,竟然還得偃旗息鼓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如何能夠不氣。
但氣也就氣了,誰叫這幾名僕奴不是尋常僕奴,而是客棧公子的僕奴呢……
這邊兀自“內鬥”的時候,場中形勢已然大變,李尋連以寒霜劍氣破除刀罡,且直接將寒氣侵入鎮南關太守氣海,如不出意外,幾乎便是鎖定勝局。
不過,這卻是大多數人看不到的。
隨著鎮南關太守拼得氣海受創發出連發數記刀罡摧毀寒霜劍氣,成王方面便是響起震耳高呼,顯然是在為鎮南關太守喝彩。
李尋連受得刀罡餘勁衝擊,直接從半空落下,雖然外表看起來有些狼狽,但大礙卻是丁點也無。反觀鎮南關太守,看似平靜如常,實際上此刻氣海中正有一團寒氣瘋狂肆虐,如不小心提防,隨時都有可能將氣海封凍。
兩人再度陷入對峙,李尋連現在無需做什麼,只要在恢復氣息的情況下靜待後者露出破綻即可。
至於鎮南關太守,不但要耗費大量心神來控制氣海中的寒氣,同時還得凝神提防李尋連突然出手,著實是難受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