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來沒有人能不聽我說完話離開。”
朱諷取其酒壺,走到被壓力禁錮的執言面前,舉起酒壺,喝了一口,帶著酒味的嗓音再次響起。
“我猜你當初以為這件事是王元萊一手策劃的,其實也對,關遺志那我採取了威脅,王元萊那則是他自己請求合作的。不過這些也都過去了,我也後悔了。”
執言瞪大眼睛,眼神中帶著疑惑。
“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又後悔了。算了,也不跟你再藏了,其實潛龍的畫像我在關遺志書房裡見到過,不過那時候我以為那是他家的侍女,想來你今天去也見到過吧。”
執言點了點頭,他不否認朱諷的這句話。
朱諷見執言肯定了,繼續開口道:“我是藏書閣的管事人,弟子們來這看過什麼書我都知道,關遺志哪點癖好當然瞞不住我,不過我倒是被他看得書誤導了,以為他想當那種和家裡侍女比翼雙飛的浪漫公子,可等我在洞口見到潛龍的面目後,我才發現我錯了,我也才明白為什麼關遺志能如此輕易的被我威脅,我也才明白他就死時的那抹微笑的含義。”
執言掙扎著身體,忽然壓力禁錮消失了,執言一個重心不穩,沒站住,本來就摔過一次的屁股又一次與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可這一次,執言沒有去管屁股的疼痛,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跪向一個方向的朱諷,那個方向執言知道,就是關遺志的住處。
“這一跪我知道彌補不了什麼,關遺志是個好男兒,他為了自己心愛之人的安全,寧願自己身死也要保住秘密。我敬佩他,我也恨自己,所以在潛龍被宗主壓制時,我上去幫了她,我明白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補償。”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執言的嗓子恢復了一些,可以勉強發出一絲沙啞的聲音。
“我知道沒用,或許只有我去死才能瞭解這份恩怨。”
“那你去死呀!”
執言吼道,一點都不在意嗓子,他是真的怒了。
“如果我真的能這麼簡單就死了,那也還好,可這樣,或許真兇就一直無法抓到了,他們倆的仇就不能報了。”
朱諷說這話是背對執言,沒有見到朱諷說完話時嘴角的一抹莫名笑意。
執言果然受到這段話的刺激,也不管自身和朱諷存在的實力差距,直接大步走到朱諷身前,拽著朱諷的衣領,低著頭,遍佈血絲的眼睛直視著朱諷,帶著一股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殺意。
“說!那個兇手是誰。”
朱諷被拽著,沒有生氣,平靜的看著執言。
“你不奇怪嗎,是誰讓你來的這個世界,只要能搞清楚了這點,或許就可以找到答案,而你就是那把能找到幕後之人的鑰匙。”
這時,執言放開了朱諷,斜靠著牆,身形透露著一絲頹廢,沉默了半晌,開口道。
“我明白了,這樣也好,我的命本來就是欠她的,那就按長老你的想法來吧。”
執言說完話,帶著被燭光拉長的淒涼背影走上了向上的臺階,每走一步,他的影子就少了一些,直到整個人消失在樓道口,他的影子也徹底消失了。
朱諷望著已經理解他深層意思的執言,一時竟有了一股愧疚感,他騙了執言,他從來沒有對關遺志和潛龍感到愧疚,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愛的這個宗門,這裡是他的家,他不允許有人破壞這裡的安寧。
而能找出那個幕後之人的唯一辦法就是,執言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