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行商之事亦是難辦!縱觀如今天下,不是你打我便是我打你,什麼時候安定過呢?若是天下太平,這生意自然是好做得多了,但如今局勢,唉,不提也罷。若是在下能像高兄一般,有這般家大業大,簡直就是給個皇帝也不換啊!”名叫鎮海的男子反而好像是羨慕起了他來。
“說什麼家大業大,不過就是守著一些薄田,有不少僕役幫忙打理罷了。如今上黨境內安定,所以,倒也算是不愁吃穿!只是,比起往昔之時,差之遠矣!”聽到這話,高士昆不由的搖頭苦笑道。
“哦?這話是如何說的!在下可聽說,西豐堡乃是方圓數百里之內最強大的塢堡!即便是襄垣縣官府,也不得不看高兄的臉色。高兄若是跺跺腳,整個襄垣縣只怕都要震三震,實乃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啊!”見他如此神情,這位鎮海兄頓時驚訝道。
“鎮海兄所說的,那都是什麼年月的事情了。不瞞你說,若是在數年之前聽到這話,在下絕對不會有半點否認之詞。但如今嘛!唉,我們西豐堡也不過就是一個大些的塢堡,多一些百姓而已。哪裡敢給官府臉色看,還得小心看他們的臉色才行了!”對於這話,高士昆不由的冷哼一聲,說道。
“這......高兄未免太誇大其詞了吧!我可聽說,自從唐軍拿下了上黨之後,各地安定許多,百姓們的日子可都是好過了啊!”
“鎮海兄別不相信!造成如今這一切的,可不就是那華山軍,現在叫唐軍的官府麼!上黨是安定了,百姓們日子也是好過了。可是,我們這些人的日子可就過得大不如從前了。別的不說,光是一個鹽鐵官產之政,我們這些人就得仰人鼻息生存。更不要說,從前我們這些塢堡主都有自己的兵馬,如今卻是不允許再養兵了!這日子也就將就著過吧!”高士昆搖頭道,大有一吐苦水的意思。
“這個......士昆兄注意隔牆有耳啊!”名叫鎮海的男子連忙是小心看了一下週圍,提醒道。
“嗯?行了,你們都下去吧!”高士昆看了周圍一眼,見到在旁邊伺候的幾個僕人,頓時是反應了過來,連忙是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而後,這位鎮海兄才接著說道:“若不是聽到士昆兄之言,還真不知道士昆兄居然落魄至此!此事究竟是隻有西豐堡才是如此,還是其他的塢堡都是一樣呢?”
“呵呵,自然不是我一家如此。基本上來說,大唐境內的塢堡主們都是一樣的情況,我爹他們倒是安心如此,只想過個安穩日子。但不瞞鎮海兄你,我可是不願意就此磋砣歲月,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似乎難得找到一個知心的人,所以,高士昆將自己心中的苦悶都給說了出來。
聽到他的話,鎮海兄不由的沉默了一會,之後才開口道:“既然如此的話,士昆兄大可投入唐軍之中。若是立下戰功的話,想必是能夠平步青雲,封侯拜相的啊!”
“哼,那李信奪我西豐堡家業兵權,使我們不得不屈居於其下。更是沒有半點門第世族觀念,自己出身低下也就罷了,身邊有幾個不是低賤之輩?我高某人恥與此等人為伍!又豈會加入他們之中!”高士昆一臉不屑的說道。
“原來如此,士昆兄之言倒也有理!可如今唐軍勢大,而且實力一天天壯大。如此一來,只怕士昆兄今生都無緣實現願望了!”想了想之後,鎮海兄說道,倒是有些打擊他的意思。
“哼,若非如此的話,我早已經是起兵反了他李信了,還會在這裡與鎮海兄訴苦麼?”高士昆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神色黯然道。
“士昆兄當真決意反唐?欲要與李信拼個你死我活麼?”鎮海兄神色一正,嚴肅的問道。
“自然當真!”高士昆亦正色道。
“若真是這樣的話,在下倒是有條門路,就是不知道高兄願意不願意走呢?”聽到這話,鎮海兄不由的沉吟了一下,這才低聲說道。
“哦?此話當真?鎮海兄有何門路,快快說來聽聽!”聞言之下,高士昆大喜道。
“我所說的,正是那邊!若是高兄得到那邊幫助的話,想必大事能成。而且,此事若成的話,那邊必定對高兄刮目相看,到時候即便是想要成為上黨之主,也不是什麼難事啊!”鎮海兄指了指東面,壓低聲音說道。
“那邊?你的意思是.......!”高士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
“正是!不瞞高兄你,這些年來我在各地行商,與那邊的人頗有交情。此次他們與唐軍交戰大敗,若是你這裡能夠策應的話,便是立下不世大功了啊!”。
“這.....讓我想想!”說到這個,高士昆反而是猶豫了起來。
“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高兄若是不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的話,恐怕這一輩子都得屈居於唐軍之下,在家老老實實當個安樂翁了!當然,若是想要成事的話,單憑你西豐堡一家恐怕不能成事,高兄不妨多找找那些志同道合之人!”鎮海兄見此,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