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媛聽到結束通話電話,連忙打過去:“媽,您別擔心,這段時間就讓殷文志待在我這裡。也許看不到熟悉的環境,他就不會發病。您和爸年紀大了,要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們這裡。”
殷母感動極了:“媛媛,麻煩你了。”
“媽~說什麼麻煩,您教過我這麼多生活經驗,我可是把您當做親媽,就算我和殷文志離婚了,以前的事就能當作沒發生嗎?你們放心,殷文志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給你們養老。”
安撫好殷母后,殷文志就在張媛這裡住下。
張媛時常話裡有話,意在激怒殷文志,但是當他剛被激怒,張媛就給他塞藥,給他灌輸一種只要發怒就是有病的資訊。
吃了藥之後,張媛還用特別痛心的目光看著他,好像他病入膏肓。
殷文志就害怕了,覺得他要再生氣,就離死不遠了。
就拼命控制自己脾氣,隨身帶著藥瓶,心頭火一起,連忙吃藥。
兩個月下去,殷文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家務全包,工資全交。
佛系不少。
張媛很滿意。
帶著改造好的殷文志回到殷家。
說殷文志的狀況減輕很多,平時不會隨便發怒,再調養一陣,說不定病就好。
殷父殷母特別高興,給張媛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犒勞她。
張媛臨走前拍拍殷文志的肩膀:“殷文志,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知道你快忍不了了,人的情緒跟皮筋一樣,一鬆一緊才能保持彈性,你經常強制自己保持平和,不讓自己生氣,也不利於健康。
在我那裡你可能會覺得拘束,回到自己家了,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健康最重要,不要委屈了自己,好嗎?”
張媛笑著眨眼。
殷文志感動極了,張媛不但幫他控制疾病,擔心他不舒服,幫他調節心理。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只有張媛對他最好。
殷文志在家裡待了一週後,覺得自己已經沒病了,開始上班。
回到單位的第一天,他就發現自己的工作被一個臨時工頂了,他去找領導,領導說讓他從頭做起。人家臨時工在這裡幹了三個月,都快轉正了,現在讓人把他開除不地道呀。
而且這臨時工比較會做人,知道自己沒有編制,和單位同事相處得非常好,經常請吃飯,送禮物,大家對他的印象都挺好,貿然開了,大家會有意見的。
領導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咱們單位就是這樣,比較民主,注重大家的意見。看你這麼瘦,說不定病還沒好,回家多休息休息嘛。不知道單位多少人羨慕你這樣的帶薪休假。”
殷文志握著拳頭回了座位,在離開單位之前,他是前途無量的青年儲備幹部,和大家打成一片,朋友很多,前呼後擁的,風光無比。
回來之後,他發現自己成了秋天的扇子。
爸說長時間不見,單位這些人會念著他的好,都是假話!
這些人只和他敷衍著打個招呼,還在背後說他壞話。相反,頂替他那個臨時工二十一二歲的年紀,戴著眼鏡白白淨淨一個斯文小夥子,特別受單位老大媽老大爺的喜歡。
他發現他已經找不準自己的位置了。
隨便一個人都能給他佈置工作。
用的理由還是你年輕,你能幹。
如果他真的年輕能幹,這些人就不會用這樣得意又不屑的眼光看他了。
在一次一個後輩把幾點檔案扔到他桌子上,讓他影印的時候,殷文志不想忍了,他爆發了。
他把印好的資料和原先的資料厚厚一大摞,用盡全身力氣拍到後輩頭上。
數百張白紙在空中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