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闆也滿心惶恐，他覺得唐夫人現在就不像人。吸了煙之後會神志喪失，他是知道的。可……可他不知道吸了煙會讓人變成野獸！
“放開她，王姚你趕快放開！”唐老闆怒吼，兩手抱著唐夫人的腰，想把她移開。
唐夫人緊緊咬著大姨太臉上的那塊肉不鬆口，大姨太慘叫數聲，不一會兒牙縫間流出鮮紅的血。
大姨太害怕的不得了，見老爺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夫人，沒法子只好說：“老爺，你快把太太打暈！”
唐老爺終於下定決心，找了個花瓶，砰一聲砸碎在唐夫人頭上。
唐夫人終於鬆口暈了過去。
大姨太臉上多了幾個血淋淋的牙印。
她眼神呆滯，顫抖的手，恍恍惚惚摸上臉，感覺到溼潤，她把手拿到前邊一看：“血……血……老爺！”
大姨太也嚇得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唐夫人就被關在柴房，知道大姨太進了醫院，臉上的傷治不好，她大笑數聲：“你們去給大姨太說，就說我換了她和三姨太的兒子，至於是哪一個，讓她自己去猜。哈哈哈哈……”
唐夫人被關了三天，當她問自己兒子的時候得知兒子一直在鴉片館裡沒出來，她又笑又哭滿臉淚水，正好煙癮也犯了。
多年錦衣玉食的生活，讓她的身體養的嬌貴的很，一點痛苦都受不了，更別說是煙癮發作的痛苦。她瘋了一樣向外面的丫鬟要煙，可是沒有哪個丫鬟敢給她。
唐夫人嘶吼出聲，聲音淒厲又痛苦，非常嚇人。
丫鬟們聽到聲音都遠遠避開。
唐夫人在極致的痛苦中突然想到她染上了髒病，兒子吸菸上癮，受她連累，以後也不會有好下場。
之前大姨太說了她隱瞞的秘密，是她先咬上大姨太，兵荒馬亂之下，唐老闆才顧不上計較他被戴綠帽的事。
可是隻要唐老爺騰出手來，她的下場絕對很慘。
唐夫人悔恨不已，她以為這麼多年來內宅已由她掌控，可是不知道著了誰的道，讓她染上髒病，是她太過自大，拖累了兒子。
遠處太陽的光芒暗淡，柴房又在後院，一年四季都沒有陽光的地方。柴房陰冷，大夫人已經三天水米未進。
煙癮發作痛苦讓她不停撞牆，灰白的牆上已經有了斑斑血跡。
可她不管不顧，想用額頭的傷痛蓋過從骨子裡滲出的痛苦。
收效甚微。
現在她人不人鬼不鬼，這一生是無望了。
總得為兒子留下些什麼。
想到這裡，唐夫人強忍痛苦，沾著牆上的血，在另一面牆上寫下了自證清白的話。又考慮到她讓丫鬟們傳的話大姨太並不一定聽到，就在牆上寫了大姨太的兒子和三姨太的兒子被調換過的事兒。
寫完最後一筆，她感覺渾身發冷，身上的痛苦好像也消減許多。
額頭的傷口沒有癒合，柴房的血越來越多。
唐夫人看到一條紅河從身下蜿蜒開來，她眼睛迷茫的望著遠方，想再看一眼兒子。
柴房清冷孤寂，連一絲人聲都沒有，她的願望註定要落空。
唐夫人含著無望的期待和怨恨，就這麼永遠的閉上了眼。
隔日丫鬟來看唐夫人的時候尖叫出聲，向唐老爺彙報了情況，說唐夫人慘叫一夜，去了。
唐老爺被外面的訊息弄得焦頭爛額，都說他的四個兒子，沒一個是他的。從獄中出來就知道自家的幾個商鋪全部被人砸了，流動資金也要不回來。
大姨太住院的時候，他拿著金條找了幾個認識的政府官員去送錢，想著只不過被人潑了髒水，又不是不能東山再起，他也沒幹啥傷天害理的事兒。也沒有違背政府的指令，也沒有嘲笑官員貪腐。
他做的事，比起那些被逮捕的文人做的事，可以說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