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期茶館可以作為休閒娛樂場所,聯絡地點,還有一種特殊的用途。就是“吃講茶”,是把茶館當做調解糾紛之處。
零二八號穿了一襲長衫,自覺文質彬彬。
走進味淳園茶樓就見招子上寫著“早茶每壺若干文,午茶每壺若干文,小賬分文不取,倘使強索,告明賬房,立即斥退。”
但這只是說說罷了,零二八號號還是準備了為數不等的零錢,叫了一壺便宜茶,幾碟點心,坐在大堂中央。
有些人一壺茶就能在茶館磨蹭一天,所以像她這種純粹吃茶的人還是很多的,夥計不能趕,趕了就是壞招牌。
午時剛過,就見一穿青布長衫,戴帽子的青年男人坐下,叫了一壺上等碧螺春,把茶碗蓋和帽子仰放在桌上,伸出左手三指端起茶碗。
這是青幫成員拜碼頭的規距,果然,很快就有人前去攀談,說的話不著五六,是用暗語進行的,外人很難理解。
零二八號透過他們的話確認了今天有位很有分量的青幫大佬過來作為吃講茶的中間人調解矛盾。
穿青布長衫的青年人在青幫有些地位,是個小頭領,剛從外地辦完差回來,聽說內幕訊息就就準備來這裡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大佬。
後來坐過去的青幫成員是今天吃講茶的知情人,所以青布長衫問今天能不能開個包廂,請兄弟們聚聚時,青幫成員婉拒了,說不方便,指指上頭,代指有大人物。
得到訊息零二八號就定了心,拿出包裹的書,邊吃邊看,小二續水續了多次,面上有些難看,在零二八號拿出三十枚銅錢打賞的之後,那張臉就笑的跟花一樣,恨不得她長在這裡。
一直等到下午四點,零二八號背完三本書的時候,一位清癯的文人拿著手杖邁進來,跑堂的熱情的一批,在文人身邊跑前跑後,腳不沾地。
文人坐到了大堂中。
青幫成員付了茶錢上樓通知訊息,不一會兒一位大佬走到文人跟前說:“汪公來的巧,不才正想介紹一人給你認識。”
戲肉來了戲肉來了!
汪姓文人詫異地看了這位大佬一眼,想必是認識,跟著人就走了。
大佬暗中動了動手指頭,零二八號就見之前通報訊息的青幫成員走到她的桌子前說:“小兄弟,我們先生想見你。”
零二八號求之不得。
躍躍欲試的跟著人往樓上走了。
她被請進一個無人的包間,裡面擺了一桌子吃食,正好餓了,她略略動了幾筷子。
酒樓隔音做的不行,零二八號這樣認為,不然怎麼能聽到隔壁傳來的交談聲。
原來先前的汪姓文人是一家著名報紙的主編,這年頭文人地位高,報紙主編地位也高。
一楚姓商人想接辦不景氣的《時事新報》,加入日報公會,以此作為晉身之階。汪主編對此很不滿,認為楚什麼都不懂,把報紙和利益掛鉤,會破壞報業純潔性。
因此一直在報紙揭楚姓商人老底,弄的楚姓商人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