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茸覺得她說過那番話後,村長總會思考一段時間,不會輕易信了金麗蓉的話。
可第二天天剛亮,她就被李母從床上撈起來。
李母聲音嚴肅:“趕緊起來,外面出事了!金苗被打的半死掛在榆樹上。”
李茸一聽腦子裡的瞌睡蟲都跑光了,立馬起床穿衣服:“是誰打的?”
李母說:“大家都不知道,你是沒看見金苗的樣子,一個小姑娘家被打的鼻青臉腫,身上不停流血,也不知道是誰那麼狠的心。村裡人都說她是替金家擋災。村長已經過去了。”
李茸穿好了鞋,來不及洗漱就跑到村中央大榆樹下,金苗已經被人放下來,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嘴角眼角顴骨都是青紫的痕跡,眼睛腫成一條縫,手上腿上的傷口都在流血。
周圍人站在一邊指指點點,也沒人敢上前,都怕沾了金家的晦氣。
李茸長吸一口氣,飛快跑到金苗身邊:“苗苗姐,是誰打的你?”
金苗不說話,眼神迷茫,渾身冰冷,神智有些不清醒。
她從懷裡拿出手帕幫金苗按住傷口,著急的說:“村長,趕快讓人找衛生員,苗苗姐這傷不處理好,以後可要留疤的。”
村長覺得真是晦氣,柱子和柱子孃的傷還沒好,村裡又多了受傷的。
他招呼幾個年輕人讓抬著金苗去找衛生員,對著其餘的人揮手:“都看什麼熱鬧,還不趕緊上工。”
有人攏著袖子說:“村長,不是咱們不上工,現在不找出是誰把金苗打成這樣的,大家也不能安心幹活啊,萬一那人看不慣誰,咱們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是不是?”
周圍人連聲附和。
“那你想怎麼辦?這地裡的活都不幹,工分你們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事先說不想上工的人訕訕的收回手,摸摸頭說:“也不是,工分哪能不要。”
“要工分還不趕快下地!趕緊去!”
村裡人見村長髮怒,不敢討價還價了,三三兩兩往地裡走去。
李茸站起來說:“村長,工分我不要了,我要去看看苗苗姐怎麼樣。”
說著就往衛生員所在的診所跑去。
村長很生氣:“太不像話了!”
看熱鬧能有工分重要?
但是這事吧,影響實在太惡劣了,他也不能不處理。
因此村長嘆了一口氣,對記工分的人說:“我得去看看情況,今天先不要給我記公分了。”
幾個小夥子把金苗放下就飛快往田裡跑去,李茸到的時候衛生員正往金苗臉上抹紫藥水,金苗睜開了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李茸放輕了聲音喊:“苗苗姐,你怎麼樣?是誰打的你?你跟我說,我肯定幫你想辦法。”
金苗緩慢的轉頭,看著她說:“你沒辦法的。我也沒辦法。”
眼神哀慼,藏著極深的悲哀。面上卻是冰冷,好像不得不認命。
李茸看的心底一顫:“苗苗姐,是不是金麗蓉逼你替她承認過錯,你不承認她就打你?”
衛生員吃了一驚,上藥的動作一頓,棉籤戳到金苗傷口,金苗吃痛的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