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狐狸尾巴,瞎說!”
柳芸被叫到松鶴書院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謝院長熱情的把她介紹給一眾大儒:“這就是那位給我救災建議的奇女子,小時候不過隨兄長識了字就有這般見識,天賦奇高,前途不可限量啊。”
柳芸抬頭看一眼,連忙行禮:“都是謝院長抬愛,小女子所知不過滄海一慄,何況青山鎮救災之事書院當居首功,小女子實在慚愧。”
對面七八個大儒一臉興致缺缺,整個應國的天才神童他們都見過,也有親自教出神童的,也有神童仰慕名聲,求著當弟子的。
柳氏姿容並不絕世,才華也不凸顯。只一手繡技還說的過去。但刺繡女紅本就是女子應當掌握的技能,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謝院長不過是覺得新鮮,女子中突然出了一個頗有見識的,又間接促成這等大事,憑著一時心血來潮迫不及待替人揚名。
可這人吶,要是沒有真才實學,就算他們全部幫忙,這名也抬不起來。
而且有的大儒覺得女人就應該安分守己,和男人一樣爭名奪利,沾染世俗汙穢,可見不是個簡單的。
俗,俗不可耐!
一時沒人作聲。
謝大儒撫著鬍子陷入尷尬。
柳芸一看,福身說:“謝院長曾說過,我的繡圖給了他啟發,他就成全我這一圖千金的名聲。如今各位大儒名士都見過小女子的繡圖,那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榮幸。小女子這幅圖必將價值百倍。
小女子所求不多,只願用一手繡藝養家餬口,旁的實在不敢居功。謝院長一諾千金,小女子在此拜謝。如果無事,小女子還得繼續繡圖呢。”
謝院長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這幾位寫文章把你的繡圖一讚,也不是難事,既然你要養家餬口,就不需要應酬我們這幫爭名奪利的俗人,下去吧。”
柳芸行個禮走了。
謝院長又悵然的嘆一口氣:“看看,看看,多善解人意的孩子。你們這幫人怎麼還學了個不與無才之人說話的毛病。”
“謝匹夫,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貿然揚名不是幫她,而是害她!再說了,就算揚名又能怎樣,到時候有人不服,想踩著她上位。隨便一個刺繡大家都能超過她,到時候不說咱們這幫人的臉面,說不定她家族羞愧的要她自殺謝罪了。”
“唉,重男輕女!柳天瑞看自家妹子這麼聰慧,家裡也不缺錢,當初怎麼就不攔著家裡,任憑一個泥沙中的寶珠被土灰包裹。”
“世間這樣的事多了,我還是對你青山鎮大災時的治理有興趣。看這松鶴書院草木枯黃的場景,正如謝大儒為了百姓焦灼的心啊。你看,這樣寫文章行不行,讓那些看不起北方學子的南方書院都看看,只會讀書有什麼用?一肚子學問教不出好官!”
“極好極好。”
“就應該這樣寫。”
“容匹夫,你的畫天下無雙,畫一幅千里飢餒,青松不倒的畫來。再題上字,說觀柳氏繡圖有感。謝匹夫,這樣你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