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分娩,是一個痛並幸福的過程。
第一聲稍顯柔弱但卻清澈的哭聲,標誌著結束了這種痛苦與幸福感糾纏的過程,從而幸福感瞬間蔓延開來,將之前的緊張與痛苦瞬間湮滅,也令得屋外焦急徘徊的一人抑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其人儒生打扮,身材勻稱,但此時卻稍顯憔悴,正是雲瀾山莊之主,雲伯海。
丫鬟們剛剛收拾完穢物,換上了嶄新的被褥,與產婆退了出去,只留下人在一旁早已備好的溫水中清洗著嬰兒身上的垢物。
雲伯海也在第一時間衝進了屋內,未看孩子,先奔向了躺在床上的趙文琪。
雲伯海上前柔聲安慰了趙文琪幾句,才命丫鬟將清洗過後包裹好的嬰兒抱在了近前,放在了趙文琪的身旁,此時,才是二人第一眼見其兒子,一瞬間,說不出的感覺傳遍了全身,那種感覺只有血濃於水的親情才能有資格享受到。
趙文琪虛弱疲憊的臉上才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而云伯海伸出食指想要摸摸嬰兒的臉盤,臨到近前,卻又退了回來,怕再一不小心弄傷了孩子柔嫩的肌膚,直令得趙文琪笑罵其笨手笨腳。
月餘之後的一日晌午,雲伯海夫婦與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來到了一處房間之內,三人望著床榻之上的嬰兒,皆是一臉陰沉。
老者正是丹道宗關立山。
“關道友可有良策?”待關立山查探一番之後,雲伯海問道。
在嬰兒剛剛降生,雲伯海夫婦二人檢視之下,便見那凝練如晶體一般的紫珠在嬰兒的丹田內漂浮著,星星點點的紫霧還堵塞著經脈,有的地方甚至將經脈阻斷,想要修煉著實是不可能了。
在雲伯海傳音之下,一直也牽縈著蛟鱷紫霧的關立山便急忙趕來。
“嬰兒太小,尚無合適的方法來疏通筋脈,若是強行輸入靈力恐怕有傷孩子的經脈,如今也只有配置些強筋壯體的草藥,為其洗浴,如此數年後,再設法為其疏通開筋脈。”關立山嘆了口氣說道。
“也只有這樣了。”雲伯海一臉無奈之色。
此後數月時間,一干高階修士紛紛前來探望,除了當年的邱瑜,孟青松,秦武德,孫騫舉,駱天琪外,呂天風也率著一眾修士前來恭賀,亦是當初那一干人等,唯獨少了那名百花谷的閔秋柔。
眾人雖說是來恭賀喜添貴子,但皆另有心思,都是奔著嬰兒體內的紫珠而來的。
眾人心思,雲伯海自然是心知肚明,自然能夠看出嬰兒身上的情況,若是修士發生了此等事端,如不及時疏通經脈,便葬送了修真的道路。
眾人陸續前來,或逗留數日,或安慰幾句便立即離去,心中皆是惋惜,但唯有一人表現的情緒與眾人有所區別,那便是靈獸門呂天風,檢視之後,其臉色陰沉,怒哼一聲便拂袖而去。
光陰似箭,日月穿梭。
轉眼之間,數年一晃而過。
時間這東西特別的奇怪,一天一天過的時候覺得特別的慢,但駐足當下,回想往昔的時候,卻覺得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般。
雲瀾山莊,一座不高的山峰之上建有不少的房屋。
在一處院落之中,一名年約十來歲上下的孩童,勁裝打扮,正專心致志地練拳,看孩童,拳風虎虎,英氣十足,動作之老練哪像十來歲的孩童,身手之自然就知此拳已打千遍。
練至末尾,拳勢一收,但腳步不停,忽左忽右,時快時慢,步走龍蛇,看似毫無規律,仔細觀察又似有跡可循,正是一套步法。
身形一轉,孩童站定,面色微紅,氣息略喘,平穩下呼吸之後便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之上,面色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孩童名叫雲逸飛。
雲伯海和趙文琪之子。
九年已過,雲逸飛已然十歲,虛歲。
雲逸飛雖身具靈根,能夠察靈感氣,但因紫珠入體,紫霧堵塞經脈,無法引導靈力流轉,所以無法修煉。
自雲逸飛記事起,每日就是讀書練字,而且還必須進行一次藥浴。
藥浴並不是如平時泡澡那樣舒適,由於藥力的作用,身體會出現一些或疼痛,或灼燒等感覺。
雲逸飛使用的藥浴主要是強筋鍛體、滋養經脈的功效,藥力直接滲透面板,沁入到經脈,作用於脆弱而敏感的經脈,總讓其有一種說不來難以忍受的感覺,但咬牙忍受過去之後,便感覺到全身由內而外被一種力量包裹著,滋養著,那種感覺讓人很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