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鳳鳴,平地起了很大的風。濛濛細雨化作了煙霧,伴隨著這些煙霧,一隻巨大的玄鳥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了出來。
此時已是夜半時分,並沒有幾個人看見這幅神奇的景象。可若是仔細看的話,在那巨大的玄鳥背上,還能看見一個青衣女子和一位粉衣小姑娘。
莊萱公主此時一襲紅衣,眼神呆滯。她呆呆地站在窗前,看著飛遠的玄鳥,臉色漸漸變得煞白。
連虞山芘魂咒也不能困住他們?這三個人究竟是誰?難道真如他們所說,他們非人?
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她明日一定得找白朮問個清楚。
他說過不會阻止她的。這世間,沒有人可以阻止她的這個願望。
她在心裡冷笑著,自己身為公主,可從小到大,真正屬於自己的願望,也只有這麼一個了。
無論是誰,無論是人或者非人,都不能阻止她。
夜色淡泊如水,一個華衣宮女走上前來,為莊萱公主搭上了一件薄薄的斗篷,溫柔地說道:“帝姬,該休息了。你已經在這窗前站了很久了,不管那幾個人是誰,這件事情,已經木已成舟,誰也不能阻止。”
莊萱嘆了一口氣,美麗的臉上流露出不安和焦慮,“我已經等了三年了,按古籍上所記載的,我們已經快成功了。可越是到這個時候,我越是害怕。那幾個人能從密室裡出去,說明並非等閒之輩,我若是功虧一簣,豈不是也害了你。”
“帝姬,不要說這些不詳的話,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尋來了玄屍棺,又好不容易養了那麼多的冤魂。這玄屍棺本就不是尋常之物,這麼多小鬼為駙馬回壽,一定會成功的。”華衣宮女安慰道。
莊萱公主似乎心安了許多,但終究一夜無眠。她在窗前呆坐了一夜,華衣宮女也一直在身後陪著她。
而窗外一直有綿綿細雨,宮簷下一滴滴的雨聲,足足滴到天明。
汴京,一家叫悅來客棧的店裡,在三樓盡頭的一個房間,一人,一鳥,一浮萍此時睡得正好。
雖然已經晌午了,但窗外一直下著小雨。秋分快到了,天氣涼快起來,實在是太適合睡覺了。
咚咚咚,咚咚咚。
房間外卻傳來了一聲聲的敲門聲,小娃第一個被被吵醒後,揉著頭懶懶地問了句:“誰啊?”
“啊,是我。我是周掌櫃。”房間外傳來了周掌櫃的聲音,浮萍和玄鳥也醒了,玄鳥趕緊從燈籠變成了靈鵲繼續睡覺。
浮萍手指一動,不過轉眼就將自己和小娃都換上了新的衣服。她揉著眼睛下床開門,看見一臉笑盈盈的周掌櫃,問道:“周掌櫃,請問有什麼事嗎?”
“已經快晌午了,我想娘子也該吃飯了。縱然娘子是修道之人,不用吃那些五穀雜糧充飢。但好歹身邊有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可要不得。”周掌櫃一臉的熱情,但眼睛裡還是能看出精明的光。
浮萍當然知道這廝心裡的算盤,但畢竟是不收錢,白吃白喝的店。
昨日回來的晚,倒是把老本行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