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客人差不多走完的時候,已經是亥時。月光明亮皎潔,把夜晚中的人照的格外清楚。
小娃已經倚在桌子旁打起瞌睡來,浮萍笑著搖醒她,“小娃,沒有客人了,我們快回去吧。”
姑蘇的八月,清風拂過柳樹,幾枝柳條垂到了河裡,和河水纏綿著。
浮萍覺得今晚很是愜意,竟然悠閒地哼著小調來:
“章臺柳,章臺柳,顏色青青今在否?縱使長條似舊垂,也應攀折他人手。”[]
小娃這時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高興地挽著浮萍地手說道:“姐姐唱的真好聽,不過我聽不太懂,姐姐,章臺柳是什麼意思?”
浮萍想了想,摸了摸小娃的小腦袋。“章臺柳就是章臺邊的柳樹呀,那棵柳樹和現在這課柳樹長得很像,都是一樣的多情嫵媚啊。”
“柳樹怎麼會有情呢?”小娃晃著小腦袋問道。
“浮萍也有情呢。”浮萍掩嘴笑道。“那棵柳樹呀,愛上了人,雖然經歷了些挫折,但還算得上是好結局。走吧,我邊走邊給你講。”
“浮萍娘子,可否留步?”一聲極為溫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兩人都嚇了一跳。
不知什麼時候起,柳樹的陰影處站著一個女子,在柳樹的背面,不太看得清楚面容,只依稀見著那是一個極其高挑嫵媚的女子,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
小娃想過去扶她,卻被浮萍拉住了。浮萍微笑,語氣裡卻帶了幾分寒意道:“小娘子可有何事?”
女人接著用溫柔到嫵媚的聲音說道:“浮萍娘子今日說,可免費為人算命,不知可還算數?”
“當然算數,我從不說空話,”浮萍示意小娃重新擺好凳,饒有趣味地問道:“只是不知娘子想算些什麼?”
那女人緩緩道:“我叫柳久離,我想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回來見我?”
待她坐下以後,小娃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這個叫柳久離的女子五官清秀小巧,明明應該是溫柔端莊型的美人,卻偏偏從骨子裡透露出一股子媚來,小娃覺得她很美。
這種美和浮萍的美是不同的。
浮萍的美是仙氣,而她的美是媚。
不因為五官的限制而流露出來的媚,往往攝人心魂。
“他叫什麼名字?”浮萍依舊帶著平和的微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