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玩意怎麼看也就是個高階蠟燭頭,一間大點的屋子都夠嗆能照亮。跟能影響氣候的卡斯納克方尖碑放在一塊,對比簡直不要太強烈。
“閉嘴!”伊拉貢的眉頭卻鎖緊了。
作為魔導師,作為業內頂級大拿。他看待鍊金術的標準絕不像外行那樣膚淺,以威力或者元素波動論高低,又或者犯越複雜越好的形式主義錯誤。
實際上杜蓬大師也曾經對李察強調過,外行看來複雜異常、眼花繚亂的那些東西,往往解析到底根本沒什麼奧秘可言。
反倒是新技術,哪怕只有一丁點,才能真正反映出鍊金術師的水平。因為突破總是無比寶貴,猶如黃金之於沙礫、珍珠之於海水,是質的蛻變!
伊拉貢拋下所有森林精靈獨自走到李察身前,彎下腰目光灼灼地盯著那一簇微弱的火焰,臉上是濃郁到化不開的震撼!
他識貨,也正因識貨才尤其震撼。
“這是什麼?”他突然抬頭問道。
“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什麼原理?”伊拉貢近乎抓狂。
能進階魔導師,求知絕對是刻進骨子裡抹不掉的本能!而眼前這小玩意,正在把他的畢生所學全部按在地上來回摩擦!
“抱歉,真的無可奉告。”
伊拉貢活像是個輸光家底的賭徒,眼睛泛起密密麻麻的血絲。他憋著一口氣,好半天才長舒出來,整個人像是破了口的皮球般萎靡,顫抖著說道:
“我輸了。”
“大師,這,為什麼!”菲利德海姆這個小白臉明顯無法接受,臉上寫滿倉皇。
森鈴精靈之間在醞釀著騷動,卻懾於威嚴不敢開口。
不光是他們,連施密特親王都沒搞明白原委,滿臉狂喜四處拽著人就問怎麼回事。也只有夜玉託著下巴若有所思,好像看出點什麼。
“願賭服輸!”伊拉貢痛苦地閉上眼睛。
李察看著他那張失魂落魄的臉,忽然有點同情這個老精靈。
他自己當然知道,符文是遠古地精一族無數人的智慧結晶,是迥異於當今主流鍊金術的體系!
如果對於伊拉貢來說,一點技術革新已經足夠令人欣喜。那麼這種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整個體系的顛覆,所能帶來的衝擊又該是何等震撼人心?
一枚微不足道的符文,透過它卻影影綽綽可以看到整個世界!
任何一位魔導師,都絕不可能在這份震撼面前繼續搬弄是非——尊嚴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老實說這根本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就好像兩名戰士說好要比劍分勝負,其中一個卻二話不說操起無線電召喚飛機飽和轟炸。
伊拉貢不是輸給李察,他是輸給早在一萬年前就已經滅絕的遠古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