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跟赫特無聲中對視,默契地同時聳聳肩。
“唉……”領主大人長嘆一口氣,感覺想讓手底下這夥莽夫弄明白什麼叫大局眼光,實在任重而道遠。
李察又重新舉起望遠鏡頭,看向凜冬城牆頭,挺著腰桿一動不動。
倒不是領主大人真如此熱衷於偵查,有這功夫他寧願去看看其他軍團帶來的侍女。
而是他旁邊矗立著塊一人多高的畫板,一個戴著貝雷帽的中年人正聚精會神地忙碌。
這位是薩格雷陛下派來的宮廷畫師,被點名要求為雄鷹騎士作畫一幅。題目就叫《騎士偵查凜冬城》。線稿已經快打好,等打好李察就不用再受這份罪了。
他總覺得這個叫莫奈的畫師名字有點耳熟。
“李察,快要攻城了。”貝德里克大呼小叫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開始就開始唄。”領主大人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動都沒動一下。
雖然巨龍之爪軍團也分到一部分任務,但跟他和貝德里克倆人完全沒關係。明面上是因為兩支客軍之前損失太大,應該修養輪換。實際上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是軍團高層覺得勝券在握,開始為了戰功歸屬打小算盤。
李察現在是一丁點強出頭的想法都沒有,尤其是攻城這種註定死傷慘重的戰役,誰愛去誰去。高山堡統共就幾百丁口,根本經受不住。
凜冬城牆頭上,牧師正在為士兵播撒聖水。這種正經被神術加持過的液體毫無疑問有效,所以士兵們都停起胸膛站得筆直。
突然間一個女牧師從被城牆遮掩的視線死角走出來,闖進望遠鏡筒提供的視野裡,李察的視線頓時開始黏在她臉上。
“等以後我繼位了,非得殺殺這種風氣。”貝德里克明顯有點不爽。
“嗯嗯。”領主大人敷衍地應聲。他感覺這位女牧師單看五官那就那麼回事,起碼在他過往見識裡排不到前十。但組合在一塊就偏偏有種很“妖”的感覺,尤其是嘴角那顆媒婆痣簡直畫龍點睛。
“你看什麼呢?”貝德里克擠到旁邊試圖分享望遠鏡筒。
“畫我呢,別動。”李察肩膀一抖,把貝德里克頂得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這張臉跟她身上的牧師袍反差實在強烈,像個小鉤子似的,撓得人心裡癢癢。領主大人發現也不光他自己,城牆上的衛兵也或多或少在用餘光偷瞄,就連那些最道貌岸然的牧師都不例外。李察看著看著逐漸心生同情,她每天光是扣扣子肯定就特別辛苦。
“李察爵爺,線稿畫完了,您不必繼續保持姿勢了。”畫師好意提醒。
“嗯嗯。”領主大人過了好一會才戀戀不捨地放下鏡筒。
“你都偵查到了什麼?”貝德里克問道。
李察擦了擦嘴角口水,張嘴回應:“據我觀察,斯圖亞特人已經軍心渙散,咱們龐貝此戰,必定旗開得勝。”
“是嗎……”貝德里克的眼神裡滿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