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看向梁辰驍，問道：“梁大人，若是剖開夫人的肚子，你的兩個孩子都會好好的，可夫人就沒了；若是用我這推拿之法，夫人也許會沒事，也許會大出血，有一半的機會活下來，但，孩子只怕就……”
“兩個孩子？”屋裡的幾人都是一愣。
蔣如萱點點頭，繼續說道：“沒錯，我也是今天才想明白，夫人的肚子比旁人大些，多半是懷了雙胎，才會提早發動，生得如此艱難。”
“我殺了那些庸醫！”梁辰驍聽了這話，頓時就想起身去殺人，那些庸醫，竟然都沒有人發現景恬懷的是雙胎！
呃……御醫表示好冤，他們都是第一次坐船，暈船暈得自己都快掛了，根本就沒有給夫人看診過……
而那些鄭氏派來的大夫，他們在江州算是不錯的大夫了，可是要直接從脈象上診出雙胎來，還真是有點兒強人所難。
蔣如萱的話，讓快要昏過去的景恬眼前一亮。
“梁辰驍，”景恬鼓起一口氣，用力抓住暴怒中的梁辰驍，“我厲不厲害，一下子給你懷了兩個寶寶……”景恬說話的氣息已經不穩了，像是漂浮在空中細細的煙塵，稍微有點兒小風，就能把它吹斷。
“留孩子吧……剖開肚子，孩子一定能活，若是不剖……我和孩子可能都會死……”
“不行！”梁辰驍低頭快速地吻了一下景恬的嘴唇，像是在汲取什麼力量，隨後，他抬起頭看向蔣如萱，“推吧！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要有一成希望，我也要她活著！”
梁辰驍的答案讓屋中突然一靜，卻沒有人覺得驚訝。
蔣如萱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讚許，在她的觀念裡面，面對這樣的機率，正常情況下不是都應該選孩子嗎？
畢竟，選孩子的話，兩個孩子應該都能活下來。
“會很疼，你扶好她。”蔣如萱上前幾步，走到景恬身邊。
辰雨和惟妙想要攔住，難道，真要讓這個對他們有怨恨的女人給夫人推拿？
她會不會使什麼壞心？
“蔣姑娘，拜託了！”梁辰驍一錘定音。
景恬不同意，梁辰驍卻擋在她身前，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肚子，只是抱著她的上身，一邊吻著，一邊喃喃地說著，“景恬，不要怪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
“梁辰驍……啊……”眼淚從眼角滑下來，景恬剛想說些什麼，腹部傳來一陣鈍痛，直疼得景恬的後槽牙都打起顫來。
梁辰驍趕忙把自己的手掌塞到她嘴邊，以免她疼痛難忍之下，咬到自己的舌頭。
蔣如萱一下一下地在景恬的肚子上推拿著，這個法子她只聽娘說過，卻是一次都沒有試過。
可是她這兩天看著景恬實在是撐不住了，這才鼓起勇氣，想要試一試，求得一線生機。
她也承受不起，三條性命的重量。
汗水從她額頭上不斷地滑落，她顧不得擦，只是按照她娘很久以前說過的法子，一下一下地推拿著，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