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九仍舊有些不服,梗著脖子,面紅耳赤地像只好斗的公‘雞’:“欺負我見識少麼?那蘇府的七姨娘出府我是親眼見過的,身邊光丫鬟婆子就帶了七八個,人家坐在那雕‘花’馬車裡都不待下車的,看中什麼東西了,將車簾撩開一點縫,伸出那剝蔥似的手指尖一指,就立即有丫頭會意,上前將東西買了。沒聽過那個姨娘自己偷著從角‘門’溜出府,罩了嘴臉,來買這種噁心瘮人的東西。”
劉快手有些氣急敗壞,指著魯九的鼻子破口大罵:“媽個巴子的,就是因為這種東西說出去不好聽,定是給自家男人泡酒壯陽的,她才會瞞著別人自己出來買,你小子擺明了就是想賴賬不是?”
一時氣氛有些劍拔弩張,身邊眾人慌忙放下酒杯和手中筷箸上前解勸。
林大哥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遞給跟在身後送我們出‘門’的店老闆:“一點銀兩而已,自家弟兄犯不著嗆著。這酒錢我替他出了。”
店老闆‘激’動地接了銀子,頗有些意外,嘴裡客套道:“怎麼好意思讓您破費呢?”卻轉身對那群正在吃酒的眾人高聲道:“別爭了,這位兄弟將酒錢給你們付過了。”
正在拉架勸解的眾人聞言不由一愣,紛紛扭頭看過來,皆呆住了。待看清店老闆手裡的銀兩後,紛紛抱拳道謝,表示過意不去。
我也有些心疼那銀兩,林大哥的確出手闊綽,他難道不知道,這五兩銀子,足夠平常百姓人家一個月的吃穿用度,可以包下這店裡所有的酒了。
那叫做劉快手的倒是個耿直的漢子,快步走過來,從店老闆手裡接過那銀兩,執意要還給林大哥:“萍水相逢,我們弟兄的酒錢怎好意思讓您出呢,不過是些廉價的燒刀子,我請得起大家吃‘肉’,就請得起酒,我只是氣不過他魯九耍賴而已。”
林大哥並不收那銀兩:“多的銀子便存在這裡,我請劉大哥以後吃酒就是。相逢便是有緣。”
那魯九仍舊有些不服氣,在座位上嘟嘟噥噥地反駁劉快手的話,被身邊眾人按下了。
我趁機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惹了不痛快,劉大哥可否同我們講講,我這位大哥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或許我們可以評評對錯。”
劉快手從近前抄了一條板凳,遞給我和林大哥,“二位坐下,聽我叨咕叨咕。也算不得是什麼事情,喝了酒拌拌嘴,睡一覺明天也就忘了。”
我與林大哥對視一眼,就相挨著在板凳上坐了。那桌人見相安無事,就繼續低頭吃酒,只是沒有了剛才那般熱鬧。
“我們這些人大都是附近山裡的獵戶,唯獨我做不一樣的營生,我是捕蛇的。因為眼疾手快,慣會打蛇七寸,所以他們都叫我劉快手。”他見我們點了點頭,留心在聽,就繼續說道:“今年有一個打扮得蠻富貴的‘女’人,到我的攤位上買過幾次竹葉青,每次都斗篷遮了半邊臉,神神秘秘的。但是一看那氣度和出手,就絕對不是普通的小家子裡出來的人。
今天,她又來我的攤位上買這些東西,我就跟旁邊的魯九開玩笑說,定是哪家子的姨娘,用來泡酒,勾引自家男人的。那魯九不服,說竹葉青這種玩意兒,男人家見了還嚇得心驚膽顫的,更不用說‘女’人了,尤其還是活的。應該是哪家‘藥’鋪,買了做‘藥’引的。我倆一時爭執不下,越說越不服氣,就打了個賭,賭今天這頓酒。
索‘性’我們將貨物‘交’給別人幫忙看著,偷偷尾隨那‘女’人,看她進了兩家‘藥’鋪以後,三拐兩拐,看看四處無人,偷偷溜進了蘇家的角‘門’。最初,那魯九心服口服,誰料到幾杯酒進了肚子,反而耍起賴了。”
竹葉青劇毒,而且其毒‘性’不同於其他毒蛇,它的毒‘性’是隨著血液而行走全身的,口服的話並無毒‘性’。但是如果加了七星竹葉草和其他幾位‘藥’材,卻可以引起人血熱,便血,吐血等症狀。
是配製一寸紅的主‘藥’之一!
她竟然還沒有收手,還要繼續配製一寸紅,那麼下一個目標又是誰呢?
看來母親並未服用我‘交’給父親的解‘藥’,而是一直在按照我的方子拖延病情。所以那人並不知道我識得一寸紅的毒,想故伎重施,再次下手。
或者是看到母親中毒這久,毒‘性’還未發作,以為是‘藥’量不夠,所以想加重‘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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