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腦袋在桌子上打著瞌睡地悠悠丫鬟依然被輕微地開門聲給驚喜了。她下意識地往門口看去,發現是李相如,剛想喊出聲來提示一下寧王卻被李相如示意止住了。
悠悠看了看聚精會神伏筆中地寧王,然後衝李相如吐了吐舌頭,走到他的身邊微微一福,小聲地道:“奴婢先去安排點宵夜,公子您請便。”
李相如點了點頭,目送悠悠出去之後才將視線轉到了寧王身上。
此時地寧王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一直在翻看摺子,不時地在摺子上勾勾畫畫,把批閱過地分成兩份擱置一處。
一切地純真都止於成熟,而這些卻是成人必須必備地硬性條件。當一切的跟老練世故掛鉤,人就會變得俗氣迴歸於普通。我們誰也無法做永遠地自己,去做想做的事,喜歡做的事。
時間並沒有什麼詩和遠方,有的不過是泥濘裡芳香。從泥濘裡地沼澤裡尋找一份讓自己堅持下去的慰藉。
原本印象中總是掛著一張肥肥笑臉,為了吃食而不惜放下身段與自己稱兄道弟地秋鴻王子,如今也已經被世俗瑣事,國家大事渲染地穩重成熟。
望著一臉無比認真神情時而放鬆時而雙眉緊蹙地秋鴻,他心中升起了一種陌生地怪異感覺。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寧王停止了摺子地翻閱,將毛筆閣下輕吐出一口濁氣,拿起茶杯才發現杯子空落,抬頭間道:“悠悠,給我斟……”那一個“茶”字還未出口才猛然發現悠悠坐著的那個位置已經換了一個人,他揉了揉眼睛確定眼前這人是李相如才露出笑臉,開心地走了過去,一把將坐在凳子上地李相如抱起。
李相如伸手阻止,滿臉嫌棄地道:“咦……你這一身肥肉可別碰我哈,我可不是你那可人的悠悠丫鬟。”
寧王聞言一愣,笑了一聲捶在李相如胸口,哈哈笑了一聲,插科打諢道:“去去去!不是你當初教我的嘛,男人間許久不加面需要擁抱一下!表示想念之情嘛!”
李相如翻了個白眼,對他豎起一箇中指,道:“當初是誰死皮賴臉地說鎮子上那個秦姨風韻猶存,想入非非地想去佔她便宜的?我可以抱她是因為我跟她熟,你居然還厚顏無恥地想去抱她不是自己找抽嘛?”
被提及當年糗事,寧王尷尬一笑,胖臉微微一紅,又四顧看了一下沒發現悠悠身影,鬆了一口氣,梗著脖子道:“那時候我不還是 小嘛……”說完又怕李相如繼續將這話題扯下去被悠悠聽到,急忙轉移話題問道:“這大晚上的來這,是有什麼事?”
見提及到正事,李相如臉色恢復平靜,片刻之後點了點頭,道:“有件事情,我要先做。提起跟你打個招呼,這邊的計劃,我需要提前。”
寧王聞言臉色變得沉重了很多。
此時悠悠輕輕推開房門,寧王住了口,對放下兩碗羹湯地悠悠打發走了,並吩咐她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悠悠見寧王前所未有地嚴肅,也不敢多說什麼,輕聲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寧王在李相如對面坐了下來,端起羹湯以極快的速度往嘴裡灌了下去。他有點疑惑李相如所說地加快程序是指哪方面?所有地計劃都是有條不絮地進行著。死衛正在訓練,天罰也沒日沒夜地加緊製造。就連七哥那邊地勢力也逐漸地吞噬過來。李相如讓他去焚城挖過來地幾位參謀軍在密室裡拿著收集到的一切資訊在分析皇城地佈防。他那群智囊給出地最佳方案便是:坐山觀虎鬥!
他將碗輕輕地放下,掏出一塊方帕擦拭了下粘在嘴角地湯汁,沉默片刻之後,坐直了身子,試探性地問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李相如耐心地等待寧王吃完,等待他去領悟話中的意思,聽到他謹慎地問話,微微一笑,以一種不容置喙地語氣道:“我要範文成死!”
秋鴻聞言,眉頭緊蹙。範文成好歹是當朝太尉,這身份地位可非同一般,就連自己的父皇雖然對他恨之入骨卻也不敢真的就動他。動他不但是極有可能引起他一方地勢力反撲,另一方面是對皇家地名聲不好。範文成一定是清楚地,這點無論是他還是範文成本人也極為清楚。開始制定的計劃是讓太子與七哥來個兩敗俱傷,他好坐享漁翁之利,這些離間計也被慰老有效地執行者,並且已經產生了效果,讓七哥與太子黨產生了摩擦,雙方地勢力都在暗自的較量裡逐漸削弱。
他想了想,排除了牽一動百地因素,道:“想要將整個范家勢力一網打盡非常困難!範文成不止是在廟堂地勢力,更恐怖地還有鎮州世大家族在背後給他默默撐腰。範文成一旦生死,處理不好的話極有可能會引起地方地動亂。刺殺一路地話,他身邊有幾位修行者,實力不弱。怕也是極其困難的。我想知道,你要的是什麼結果?”
李相如心中稍稍寬慰,寧王先問的是用那種方法,而不是問為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無論哪一種,都能給寧王帶來極大地困境。扳倒範文成等同於折去太子黨一隻強有力地羽翼,長期來說對於寧王爭奪帝位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