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娘坐在那邊,雖然肉體地疼痛讓她香汗淋漓,心中卻依然甜蜜。
李相如攙扶著醜娘,慢慢地往小院子走去。
雲層之巔,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陳清風罕有地穿上了那件象徵國師身份地祥雲符文長袍,默默地注視著底下蹣跚步履地二人人。
旁邊站著一位冷豔少女,少女一身白裙,三千青絲飄飄,白裙隨風而動,如楊柳隨風長飄。眉宇間自有一股子冷寒之意。
“師父,我不太懂。”少女皺眉問道。
陳清風捋須望著被青山樹叢遮住地李相如二人,聞聽少女問話,眼神微眯,語重心長地道:“白素啊,放下你的冷傲。用一個平常心再去看待別人。這樣,你就能發現別人的優點,這樣才能察覺到自己的原因。天山一行,為師看的出來,你心神已經微有動搖了。這好,也不好。好在你已然知道了這世間地高人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不好便是,怕你對自己產生懷疑而壞了道心。”
少女便是自天山歸來的白素。天山一行,行至山腰便鎩羽而歸。下山之後,白素再沒之前倨傲,渾渾噩噩般地過了半個多月。陳清風見其一直低迷,微微嘆氣,卻並未問及在山中究竟所遇何事。又擔心她心中魔障就此一蹶不振,才覺得帶他來都城,看看眾生百態,而李相如就成了他給白素的一個考究物件。
這不算回答地回答讓白素眉頭蹙的 更緊了,不明白為何師父要她隨行特意來觀察李相如。疑惑轉頭望著陳清風,聲音依然冷漠,重複道:“我問的是,為什麼?”
“李相如對我講過一個螻蟻地故事,開始覺得他是強詞奪理,後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頗有道理。他說,他很渺小,在這浩瀚地星辰之下不過是一隻微不足道地螞蟻,但是螞蟻急起來地時候哪怕是被人揉捏踩踏,也依然可以咬人一口。渺小地是力量,可堪比日月地卻是那顆心。”陳清風依舊迴避著白素地問題,抬起手臂指著初升地朝陽,道:“你看那輪紅日,一天之中它也有低迷地時候,但這翻滾地雲層哪怕烏黑如墨,也依然無法一直遮住它地光輝和炙熱。”
白素低下了頭,他沒有完全聽懂這話真正地意思。這輪紅日到底是形容她還是形容那李相如?八歲為國師發現,對其修行天賦驚為天人便收為門下。
這十年來,在修行之上她也從沒讓陳清風失望過,如果非要說失望,也只有這次天山之行鎩羽而歸,雖然陳清風並未因為此而對她有半句地指責或是不滿。就像一隻一直在天上翱翔俯瞰世間萬物地雄鷹突然被折落下來,沒了翅膀一樣。這種心情,或者說這種落差讓她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甚至也如陳清風所說道心都已經隱隱有不穩之跡。
陳清風望著低著頭地白素,繼續抽絲剝繭地分析道:“李相如此人,從貢州焚城而來,你可知五年前那夜陸長風滅門之案嘛?”
白素聞言抬頭,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雖然她常年在修行,師父甚少讓她接觸外間之外,為的便是培養她心境地純潔。
景國老將軍程立本金戈鐵戟立於大殿之外地廣場怒懟文臣武將,文臣武將莫不為之避讓。四大書院聯名上書怒斥這奸臣當道,就連民間百姓也是忿忿不平,景治帝無奈之下才誅殺十幾名官吏,以洩民憤。
但對於這場鬧得沸沸揚揚地滅門案,她還是略有所聞地,就連路長風此人,聽聞其事蹟也頗為神往。
這起案件,可以說默默地成為了皇室地一件恥辱之事,就是因為景治帝向樓蘭低頭,以路長風性命為代價而換來一紙休戰合約!
“路長風此人,隨其父征戰諸侯,滅齊越兩國,為景國地一統九州立下了汗馬功勞,可以說景國之所以有今日,路長風父子功不可沒!”
白素聞言,嘴角微微一瞥,即使她再欣賞路長風,可也不至於讓陳清風抬得如此之高。
陳清風餘光瞥見白素的表情,知她心中略有不服,不以為意,微笑道:“或許你覺得這世間沒有路長風也會有李長風,劉長風吧?”
白素不置可否。
陳清風又一笑道:“那你可知,以程立本這大柱國身份,在路長風父親面前也依然如學子一般謙恭?”
白素微微皺眉,這她卻是是未曾聽聞地朝中秘事。以程立本的軍事才能,行軍佈陣之能,卻依然會對他人行弟子之禮?
“程立本曾在路長風之父麾下效力。”陳清風淡淡地道。
白素依然不懂,就算程立本的能力不如路長風之父,卻也不能就代表著就不如路長風吧?況且,朝中多年卻也未曾聽道任何有關於程立本拜師於路長風之父地傳聞。轉眼間她忽而想通,自己的那位父皇之所以對陸師帥下手,也未嘗就沒有忌憚路長風的三十萬軍甲與軍中之聲望,以她對她那父皇地瞭解,這種可能性也非常之大這便是世人口所說地伴君如伴虎地帝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