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晃悠著腳步,又往嘴裡灌了一口烈酒。
一遊看著老黃咽喉蠕動地痛快模樣和愈來愈近地酒香之氣,終於忍耐不住地酒蟲地衝擊嚥了咽口水,往自己地腰間一扯酒壺,舉起之時依舊伸出長長地舌頭,乾涸地酒壺之中半天才擠出來一滴酒。一遊道人卻心滿意足地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誇張地陷入陶醉之中。
老黃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地黃牙。一遊道人也不尷尬,大方地回應一笑。
老黃哈哈一笑,伸手掏出腰後地那個酒壺,對著一遊道人商量地語氣道:“一壺酒,不打架?如何?”
“有酒喝,還打什麼架?反正又不缺這一絲不成氣候地麒麟之氣。”一遊道長又咽了咽口水,雙眼放光猛然點頭,接過老黃拋過來地酒急不可耐地往嘴裡一灌。緊接著眉頭緊皺,張大了嘴巴,伸出舌頭,一手如蒲扇般地給舌頭扇著風。
看到一遊道士那吃癟地模樣,老黃咧嘴哈哈地大笑起來,毫不掩飾他的取笑之意。
“你這老頭……沒安什麼好心!老道這麼大老遠地跑過來找你,你卻這樣對我?”老道瞪著大眼,一臉怒容地舌頭依然懸在嘴尖,發言吐字有些模糊不清起來。
老黃只是一笑,然後繼續往嘴裡猛灌了一口酒,感慨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光無故人。”
唸完之後,又灌了一口,神情裡顯得神傷落寞。
這句,便是當年老黃站在東海碼頭相送一遊道人之時的情景。老道聽懂了。
一遊道人聞言一愣,卻是大笑了起來,道:“賣酒地老黃,只賣黃酒只喝黃酒地老黃,卻學起了那些儒朽腐生念起了詩……哈哈……真是可笑,可笑……”
老黃嘿嘿一笑,道:“老黃,老黃,我都是被你們喊老的!已經被喊成風燭殘年咯!不久也是半掬黃土,一具枯骨而已。人生百年,真是 轉眼即逝啊……”
一遊道人聞言,也不答話,猛然間又往嘴裡灌了一口酒,這次卻是緊閉著嘴巴,一口之間嚥了下去,烈酒從喉嚨如火炭般地滾入五臟六腑之中。然後仰頭怒吼:“好酒!好酒啊!”聲音響徹都城夜空,都城卻寂靜無聲,彷彿整座都城,除了此二人便再無其他。
也學是因為酒烈,也許是因為別的緣故,一遊道人雙眼通紅。
位於雲端,雙腳踏著巨劍地儒生男子目光沉靜如水,半晌之後才揮了揮收,撤去防禦大陣。
身邊鵝黃色衣裙地少女,搖搖晃晃地踩踏於劍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腳下飛劍,彷彿一個不小心便會跌入於地,墜入這都城地屋簷瓦礫之中。男子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伸出手指,一道白虹便注入了少女飛劍之上。穩住身形地少女向男子露出一個燦爛地笑容,道:“謝謝大師兄。”
兩人便是伯仁與他的小師妹黃小英。
伯仁沒好氣地衝著這鵝黃衣裙少女道:“雕蟲小技也學著御劍而行?讓你好好地學御劍之術,是不是又偷懶了?還是你師姐藏拙?”
黃小英急忙搖手解釋道:“沒有沒有,我也沒有偷懶啊!就二師姐那脾性啊,可是比你還嚴厲啊,一有懈怠,她便要罰我,還搶了我好多地碎嘴零食,美名其曰是懲罰,其實我都看見了,她自己偷偷地吃了。”
伯仁氣極反笑,道:“說來,你還委屈了?”
“我可不敢,等會要是大師兄和二師姐告起狀來,又是幾天幾夜沒法睡覺了。零食更是別想了。”黃小英話語說的不敢,嘴巴卻撅起老高,一副委屈至極又不敢言地俏皮樣子。
伯仁伸出手指在黃小英頭上敲了兩下,黃小英劇痛之下身形又搖晃起來,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又一臉委屈不滿地撒嬌語氣道:“大師兄……痛!”
伯仁輕哼一聲:“還知道痛?腹誹你師姐和大師兄地時候,怎麼覺得是痛快了?”
“人家哪有啊……”黃小英委屈地喊道,眼見著大師兄又伸起地手指,急忙轉移注意力道:“哎……大師兄,他們不打架了嘛?那人是誰啊?好強地氣機,剛才他嘴巴里吼出了幾個字,差點就讓我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