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黑衣人來不及揮劍,他彷彿感覺到四面八方都是李相如,李相如不是一個人,而是十一個人,或者二十個人!被鎖定地氣海竅穴讓他無法再指揮劍進行有效地格擋。甚至,他連李相如地影子都抓不到。
李相如最後一拳站在院子外面的門口,一拳砸中他胸口之後,驀然七竅流血,如斷線的風箏,臉面著地倒在他幾個黑衣手下旁邊,擊濺起積堆地血水四散。
青銅面具被拳勁罡風震裂,隨他倒地之時掉落插進泥土之中。
李相如一個閃身到青銅面具人的跟前,淡淡地道:“滋味如何?此拳來自一位老人,喏……就是這位青衣幫幫主的外祖父,《流雲手》中的拳法,此拳勢的精髓在於它的威力能層層疊加,且所耗靈力降至最低,如果我再用幾分氣力,就算是大羅神仙地金剛不壞之聲也能被這拳擊地魂飛魄損。很像是……”
李相如撓頭在腦海中甄選著形容詞語。
“很像是軍體拳是嘛?”青銅面具人桀桀瘋狂大笑起來,雙手撐著雨水沖刷地泥土,即使刺到了他那因斷裂而變得尖銳鋒利地面具碎片也毫不在意,沒有了面具,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青澀。
他慢慢地抬起頭,斷裂地面具碎片刺在他臉上,不斷流出猩紅鮮血,或者說,他臉上已經因沾滿了血液而模糊。散亂地發跡遮擋了些恐怖地臉。
“小虎!小虎!哈哈!!你是小虎!”他陰沉地大笑說道。
李相如聞言心神大駭,他後退一步,緊緊地盯著眼前這人,能喊出“小虎”這兩字的,絕對不是普通的人,這些年來不說他外形已經有所變化,個子長高不少,就連氣質也已經蛻變地與之前判若兩人。可眼前這人卻如此肯定地喊出這兩個字。
貢州故人。
貢州樊城故人,此人能介面而出地說道“軍體拳”三字的時候,他便應該想出來了。
青銅面具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吐了幾口積壓地血水才覺得胸腔暢快了血多,他朝李相如嘿嘿地笑道,雨水沖刷血液之下,讓他的臉漸漸地顯露出來。
這是一個陌生而熟悉地臉龐。
這也是一個他以為死了卻還活著的人的臉龐。
“軍體拳……我記得沒錯的話,這還是出自你手呢?當年師帥和軍師都是讚不絕口,說無論在殺敵格鬥……還是增加體魄上……都是上上之選。還曾打算上書……奏明陛下為你邀功……要將這種拳法普及到景國軍中……是也不是?”失去了青銅面具的黑衣人此刻臉上神情更顯得猙獰可怖。
李相如望著他冷然孤傲地眸子陷入沉思,不斷的在腦海中思索此人的影像。
“想不起來我是誰了嘛?!”黑衣人厲聲喝道:“當年我那麼信任你,把你引我崇拜地人,一心想要成為你那樣的人,那樣聰慧,機智,勇猛,成為你那樣受人愛戴擁護的人!可是你!你!”
黑衣人的聲音越來越憤懣,他慢慢地走向李相如,抬起手臂伸出手指指著李相如的面門,憤怒不滿地繼續道:“可是為了救你一個人!!我們被軍師拋棄引為誘餌,用我們的生命來鋪平你的道路!!憑什麼?!憑什麼?!想我魏榮也曾為了家國奮勇殺敵,也曾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阻擋樓蘭地金戈鐵騎!憑什麼我就要成為你的墊腳石,憑什麼你的命就比我好?”
李相如默然,魏榮,曾經並肩作戰地同袍兄弟。在那段悠長地抗擊樓蘭歲月裡,互為依靠。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李相如思緒萬千,想起了在軍中經常吟唱卻依然讓他熱血沸騰地名傳千古地《無衣》。良久之後,他低下了頭,頹然地揮了揮手,道:“你走吧,我不殺你!”
黃小煒聞言,心有不甘,從地上提起劍往這邊衝了過來,這人不能活,活著她又如何向死去地池封和習投交待,如何向那麼多被殺死的青衣幫兄弟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