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刺激之下,鳳九天徹底清醒睜開了眼。誰知她一看到我立刻眼中閃現出怒色,尤其發現我還摟著她的腰更是憤怒,二話不說抬手就打。
我連忙一躲,她這一下打在了我的後脖頸上,我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亂髮脾氣?”
鳳九天怒色不減,對我說道:“誰讓你噴了我一臉水的,噁心死了!”
問都不問就直接把鍋扣我頭上,我對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無話可說,看她再次踩好穩固了身體,我忙不迭的鬆開扶著她的手,向上爬出幾步,遠離她的攻擊範圍。
看所有人都沒什麼事,我急忙說道:“還有一百多米我們就能出去了,大家再堅持一下。”我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嘩啦啦”的亂響聲。
在最後一個的沈豪忽然大聲叫道:“別他媽廢話了,快走!下面開始塌了!”
在連續的震動之下,我們剛剛爬過的地方開始迅速下沉,那陣亂響就是山石倒塌發出的聲音。而且隨著下面的倒塌,山體開始發生明顯的傾斜,我都能感覺到兩面的石壁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靠越近。
眾人都是臉上變色,我大喊一聲:“快走!”便當先手腳並用向上爬去。
死亡開始向我們逼近,在這最後時刻什麼疲勞、飢餓、傷痛,一概統統消失。我們所有人都使出全身的力氣向上攀登。我看著上面越來越窄的通道,不斷的催促著後面的人快些、再快些。
之前這條如同地縫的通道還有能容納兩個人並肩站立的寬度,而現在也就只夠我一個人輾轉活動的。由於山體傾斜帶來的壓迫力,已經造成我身邊的石頭開始鬆垮、掉落,我還要不時的提醒後面的人小心滾落的碎石。
這一百多米的洞道讓我們飽受折磨,無論身體上還是精神上。我看著慢慢要把我夾在中間的石壁,以及頭頂看不到出口的黑暗,我心裡開始產生了一絲絕望。
我現在只祈盼上面的路不要被大石給堵住,不然連我們最後一線希望也要破滅了。
不只是我催的緊,最後一個的沈豪催的比我還要急,他已經能看到腳下紛紛掉落下去的亂石。如果五分鐘之內再爬不出去的話,我們就會被塌掉的亂石直接帶進下面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在心裡我已經不知道把那些在外面用**爆破的混蛋罵了多少遍,這幫傢伙為了達到目的居然如此放肆的在我國境內肆意妄為。我暗自賭咒發誓,只要我出去,這幫混賬東西一個都別想活著逃掉。
正想著,我忽然感到手電光束被阻。我仔細一看頓時心中一緊,原來手電竟然照在了我頭頂的一塊石頭上,而向上的路被這塊石頭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瞬時間我心如死灰,沒想到拼了這麼久,眼看出路就要出現的時候,所有的希望都被這塊出現的大石砸滅了。
我一停下後面的人也都停了下來,我不敢跟同伴們說到了死路,我怕他們會被絕望擊垮。
雖然如此,可我還沒放棄最後一分希望。用手電找好兩處結實的踏處踩穩,用後背頂住了石頭,然後用力向上挺腰發勁。
我感覺牙齒都快被咬碎,用出了我生平最大的力氣來託舉擋在眼前的大石。即便石頭上的稜角快把我的骨頭的硌斷,我仍然毫不鬆勁。
後面的人雖然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但隱約也能猜到。
鳳九天在我後面自然看到了,安北陌透過縫隙也看到我在幹什麼。我正和她們相對,從她們的眼中我看到了絕望。
可她們什麼都沒說,鳳九天咬著嘴唇好像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而安北陌面無表情靠在一邊,拿出水來慢慢喝了幾口,好像對遇到的絕境依舊漠然。
我的視線只能看到她們兩個,或許再過幾分鐘,我們就都要被埋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地下,人們將永遠都無法找到我們的屍體,我們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就這麼永遠的消失掉。
若干年後,也許我們的名字會刻在一座空墳之上,又或許我們連個墓地都沒有,被列為永遠的“失蹤”人員。
“也許你說得對!”鳳九天忽然開口對我說道:“我一直都只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從沒有去關注過其他人。我的腦子裡只有研究、成果,忘掉了人還是要有情感的。對不起!是我的任性拖累了你們,是我害了你們!對不起!”驕傲的鳳九天在這一刻幡然醒悟,心中充滿了歉疚,不自禁的留下了兩行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