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後腹是紅火蟻身體最後一部分,而那根巨刺讓我想到了巨型針筒的針頭,那就是紅火蟻最恐怖的攻擊武器。只要被這個巨刺扎進身體,藏在裡面的毒液就會被注入體內,那毒性我可以肯定瞬間就能置我於死地。
不過現在我顧不上緊張,我手腳並用向前爬動,從那根巨刺的一側鑽了過去。那根巨刺幾乎是貼著我的身體,只要它一個起落就能準確的刺在我身上,連瞄準都不用。
說不害怕那是假話,從巨刺旁邊經過時我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不過還好,並沒有觸碰到,否則沒準就會引來巨蟻的下意識反應動作。對這個巨刺,我懼如蛇蠍。
安全爬過第一隻巨蟻身下,我信心大增,照這個速度爬到坑邊連一分鐘的時間都不用。即便是最後一個跟上來的人,也足可以在一分鐘之內到達坑邊。
生存的希望就在眼前,這時候完全讓我忘記了剛才一路狂奔所帶來的疲憊。匍匐前進那是我們在部隊每日必修的訓練課程,每天都在頭頂有鐵絲網的訓練場爬來爬去早就習以為常,十幾米的距離在我們也就用數秒而已。就算現在頭頂是令人恐怖的巨蟻,我也能確保在三十秒內爬完這五六米的距離。
跟著我的戰士也是格外小心,沒有觸碰巨蟻的尾部,我眼看距離坑壁也就一米多的距離,而且坑壁上還掛著很多盤根錯節的樹木根莖,只要趕過去再費點力氣攀援而上,就算是安全了。
正當我為能脫離險地略感欣慰的時候,“啪”一聲槍響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和身邊的戰士們一驚回頭,可是身處巨蟻的腹下,根本看不清後面發生了什麼事。空中的照明彈已經從最高點開始向下滑落,再有不到三十秒就會轉而暗淡,不知道這個時候後面又發生了什麼意外!
“全都不許動,不然我一槍打死你們的頭兒!”一個人喊道。
“是鄭曉程這王八蛋!”我怒罵道:“這個傢伙又想幹什麼?”
鄭曉程一直由兩名戰士負責押解,不過為了能從巨蟻的腹下逃出去,趙金扶用一根繩子把他和自己綁在了一起,趙金扶在前,鄭曉程在後,兩名押解的戰士一左一右,把鄭曉程夾在中間向前移動。
不過人趴在地上的時候不能像站著那般監視到位,何況周圍又有巨蟻的黑色蟻腿阻礙,鄭曉程竟然趁身邊的戰士不備,將他的手槍搶了過來,朝天開了一槍後就把槍口對準了前面的趙金扶。
鄭曉程很明白,只要眾人逃出了這個巨型蟻穴,在這些訓練有素計程車兵手裡他再想逃脫勢比登天。他手上數條人命被帶回去就是個死,所以這才拼著現在唯一的機會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聽到趙金扶在他的槍口脅迫下,我和所有的戰士都停止了前進。我急火攻心,生路就在眼前卻被鄭曉程這個亡命徒跳出來搗亂。我殺心暗起,看身邊空間比較寬闊,我迅速調轉身體,拔出手槍撥開保險,想要悄悄回去除掉這個禍害。
趙金扶向後扭著頭冷冷對拿槍指著他的鄭曉程說:“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你這麼做是不是不想活著離開這裡了?”
“和你們出去就是死,那我寧可拉你們一起陪葬。”鄭曉程有點歇斯底里,“你別廢話,把你手裡的訊號槍和南美果蠅提煉體給我。反正我爛命一條,要麼就讓我先走,要麼就一起留在這,你瞧著辦!”
趙金扶說:“你想走就走,要發射槍幹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告訴你別妄想了,有本事你現在就開槍,只要你敢開槍立刻就會被我的部下打成馬蜂窩。大不了咱倆一起留在這,我是無所謂!”
鄭曉程已經看到了,周圍的戰士凡是能看到他的都已經拿出手槍指向了他。要不是投鼠忌器,恐怕早有無數顆子彈飛來。
鄭曉程當然知道趙金扶是個不怕死的傢伙,他沒指望嚇唬住趙金扶,他就為了讓周圍的戰士有顧忌,他很清楚這幫戰士絕不會捨棄指揮官而自己逃命的,而趙金扶也不會把部下的性命當兒戲。
就在這幾秒鐘裡雙方形成了僵持,我已經暗中爬回到趙金扶附近,隱約能看到他身後的鄭曉程,聽到他們的對話我心中一動,立刻衝著趙金扶喊道:“老趙!他不就是想逃命嗎?你放他走好了,出去後大家各憑本事,我就不信還沒法再把他抓回來嗎?”
“不行!”鄭曉程竟然當即拒絕,他對趙金扶說:“你必須把你的訊號槍給我,不然誰都別走。”他又對我說道:“你別想糊弄我,我如果手裡沒有底牌,只要我的槍口挪開,你們就會立刻打死我,當我三歲小孩麼?”說完他還低聲好像罵了我一句。
雖然隔著一些距離,但是他的那一聲嘟囔還是被我聽到了,我當時就愣了一下。他的那聲嘟囔聽著有點像方言,可我肯定那不是方言,倒覺得有點像外國話。
我忽然想起來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始終都覺得鄭曉程說話別扭了。我對著鄭曉程怒吼道:“你、你居然是日本人!”
這句話讓趙金扶在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鄭曉程臉色一變,不過他轉而又獰笑了幾聲,卻不說話。
我腦子裡轉過好幾個念頭,這傢伙已經不單純是個殺人犯了,恐怕他的身份比我們瞭解到的還要複雜,這整件事裡面恐怕也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空中的照明彈光芒已經開始有了減弱的趨勢,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讓大家逃離這個蟻穴。我顧不得多想,對趙金扶說了句:“算啦,把發射槍給他,不管怎麼樣,先離開這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