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道:“雀兒的事讓我真的明白,這世上情之一事,最是動人也最是害人。我已經害慘了雀兒,也害得若雪和柔兒傷夠了心,我怕又害到你。”
“清妍,在‘情’之一字上,你這一生已是吃盡了苦頭。我知道,你已被傷得百孔千瘡,再經受不得傷害。而我不敢保證,以後不會再傷害你,因此我不敢再追求你。”
柳清妍問:“這麼說,你是為了我好?”
小道士點頭:“是!清妍,你生平最恨負心人,而我就是一等一的負心人。我不敢傷你,不敢負你,我寧願壓下自己的愛慕之心,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你。只要看著你陪在我身邊,我便已心滿意足。”
“清妍,到了現在我才明白,男女之間不一定非得要是男女之情。你我現在,即有著濃濃的親情,又有著淡淡的愛情,這樣便很好,非常好。這樣的距離,相距得再遠了,未免會遺憾,定會覺得不美。相距得再近了,雖然會更美,但肯定就會彼此受傷。”
“所以,這樣最好!”
柳清妍輕輕地嘆道:“這樣最好嗎?”
感受著她話中,那淡淡的失落和淡淡的幽怨,小道士心中一陣衝動,他不由自主地問:“清妍,你還要我繼續追求你嗎?”
柳清妍渾身一震,她倉皇地說道:“我不知道,張天一,我不知道。”
一種莫名的情感在心中爆發,小道士忽然很想說“清妍,那我就繼續追求你吧”。可似乎知道小道士要說什麼,柳清妍急急叫道:“張天一,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先就這樣,好嗎?”
小道士嘆了一口氣,他走上前,輕輕拉住了柳清妍的手。
柳清妍身子劇烈一顫,掙扎了一下,終於沒有將手抽出。
一男一女,便這樣執手相握,靜靜地坐著,坐了很久。
直到柔兒從窗外飄了進來,兩人都不曾覺察。直到柔兒“噗嗤”一聲,忍不住笑出聲,柳清妍才如夢初醒,急急抽開手,身化輕煙,鑽進了鬼珠中。
倉皇的,活像是被人捉姦在床。
柔兒狡黠地一笑,跳到小道士面前:“道士哥哥,奴奴好像壞了你的好事哦。”
小道士寵溺地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什麼好事,不過是牽了下手。”
柔兒笑道:“什麼叫‘不過是牽了下手’?道士哥哥,執子之手,與之偕老哦。”
小道士便拉起了柔兒的手:“這才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柔兒嬌嬌一笑:“道士哥哥,今晚上,你可以摟著奴奴和奴奴的肉身,安安靜靜地睡一覺嗎?剛剛看到道士哥哥和清妍姐姐那樣子,奴奴覺得很溫馨,可羨慕嘞。”
小道士笑了:“這有什麼不可以?你真當你的道士哥哥一天到晚,滿腦子就想著那事?”
“就是就是,道士哥哥是個色道士。”
“不是不是,我今晚非得證明,我是個能坐懷不亂的好道士。柔兒,且跳進我的懷中。”
“好嘞。”
……
第二天,成功證明了自己能“坐懷不亂”的小道士,才得意了沒多久,就被當頭一棒,給打得眼前直冒金星!
好大一記悶棍啊!
竟是,官家親下聖旨,著令他,立即回京,協同僧錄司、道錄司滅殺厲鬼。
聖旨裡,還特地強調了八個字:即刻動身,不得有誤!
我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