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走錯方向了吧。”許若雪叫道。
“沒錯。”
“哼,雖然我的確是個路痴,但我不傻。之前我們是向北走,現在要向南行,那就是說,要走相反的方向。所以夫君定是錯了。”
“呵,若雪,我那老哥是個老江湖。做了壞事之後,他既然當著朱右正的面是往南走,那就定然不會真的往南走。往北走,一個不好就會自投羅網,所以他只會往東、往西。西邊更靠近臨安府,我就賭他,往西行。”
“嗯,有道理。”
行不了多久,天已漸亮,路上漸漸有了行人。兩人便邊走邊問,卻沒人見過一個,長得像武夫的道士。
再半個時辰後,兩人行在一片密林中。
馬蹄聲響,驚動了一群飛鳥。飛鳥中,有一隻野雞。
“若雪,若雪,把野雞射下來,夫君給你做叫花雞吃。”小道士大叫道。
話音剛落,那野雞長鳴一聲,從空中掉落。
“夫人,好暗器!”小道士喜道。
許若雪手中夾著柄柳葉飛刀,納悶地說:“可是夫君,我的暗器還沒射出去嘞。”
小道士嘆道:“別人打去了嗎?好了,這下沒口福了。”
許若雪點頭:“有一聲弓響。此人真好箭法。”
箭法?小道士眼前一亮,拍馬說道:“走,去吃叫花雞去。”
密林裡,一個道士撿起了地上的野雞,欣喜地叫道:“好了,有叫花雞吃了。”
然後他嘆道:“可惜啊……”
“可惜啊沒酒。”一人在他身後說道。
這道士身子一繃,手握住長弓,倏忽間弓上便多了一支箭。他迅速轉身,箭頭已指向聲音來處。
只聽馬蹄聲響,一人從密林中走出。這道士一見大喜,叫道:“兄弟。”
小道士搶上前幾步,一把握住他的手,叫道:“老哥。”
兩人各自喜不自勝。
這人,自是醉道人。
醉道人看著穿林而出的一美人,賊笑道:“兄弟,這美人是誰?”
小道士得意地說道:“這是我夫人。姓許,閨名若雪。”
醉道人笑道:“當年臨別前,我就說,兄弟你命泛桃花,以後豔福不淺。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
小道士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個,老哥說得極是。”
醉道人壓低了聲音:“那個,玉宵散的古方用了沒有?”
小道士叫道:“開什麼玩笑,我是誰啊,我可有數百年難得一遇的至陽之體。至陽之體啊!”
醉道人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是極!這至陽之體對男人有大用,對女人更大好,兄弟的確是用不著喝那個。”
然後他賊賊地瞟了許若雪一眼:“弟妹好有福哦!得如此嬌妻,兄弟你更有福。”
“那是!”
提著野雞,醉道人說道:“來來,兄弟,我來為你引薦一位大英雄。就在片刻前,我見他一人獨行,行走間那是龍行虎步,於是隨口一問。結果,嘖嘖,了不得啊!”
拉著小道士的手,醉道人往密林深處走去。走了一程,便見一人正坐在樹幹上,獨自凝思。
但見此人,膚碩體胖,目光有稜,紅頰青眼,壯健如虎。正是一位大好武夫的形象。只是這武夫此時正在沉思,且沉思時,分明從裡到外又透出股儒雅。
聽見腳步聲,這人抬頭看來。這一細看,小道士便覺此人可用一言來形容:眼光有稜,足以照映一世之豪;背胛有負,足以荷載四國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