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天玄子丟過一壺酒。
小道士接過,灌了一大口:“知己,你怎麼來了?”
“看你餓死了沒?”天玄子看了看四周,嘆道:“一頂帷帳,一個鐵鍋,一包肉乾,就這樣,你在這呆了整整三天?”
小道士笑道:“我風餐露宿慣了,哪像你,要美食、要美酒、要美居,一切用具務得精美。”
天玄子反駁道:“是啊,你這裡是沒美食美酒美居,可你有美人。皇族第一美人哦,雙修哦。”
小道士訕笑道:“我這些天陽氣虧損的厲害,有些事是不敢做的。每天夜裡,也不過就是聊會天,然後各自修煉。”
天玄子銀笑道:“三個絕色美人哦,就你這至陽之體,能憋得住?”
小道士曬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啊。”
“我怎樣?”天玄子怒了:“我可還是純陽之身!”
小道士訝道:“啊,不會吧,知己,你生得這般俊俏,難道都不得女子喜歡?”
天玄子怒道:“哼,願意對我自薦枕蓆的女子多的是,只是我一心向道,不耐煩自己陷入那些情情愛愛之中,無法自撥。”
小道士嘆道:“知己說得也是,這情愛啊,可是這世間最喜人之物,可也是這世間最害人之物。若是可以,不沾惹也好。”
天玄子默然。
想到一事,小道士用手捅了捅他的肩,賊兮兮地問:“知己,說句真心話,這些年來就沒有一個女子,能讓你心動?”
一聽這話,天玄子臉上忽然閃過一陣慌張,然後他說道:“沒有,一個都沒。”
小道士指著他,哈哈笑道:“看你表情便知定是假的。我想想,定然是有一個女子曾讓你很是心動。但因為種種原因,你不能與她在一起,所以你乾脆不再牽扯進情愛中,免得自己再傷心。”
“知己,我說的對不對?”
天玄子奇怪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後,竟然點頭,說了個字“對”!
“啊!”小道士大驚:“我隨便猜得,這樣也行?不錯啊,難得啊,能讓你動心的女子,卻是什麼模樣?”
天玄子仰望星空,不知在想什麼。就在小道士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卻幽幽地說道:“那是我的一場劫難,一場命中註定會出現,並且會糾纏一生的劫難!”
“天一子,自小我便立下了宏願,要成為當世最出色的道士。從那時起,我便刻意地摒棄了所有的慾念,一心修道。”
“孔子說,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所以我對女子,向來抱有一番警惕。越是美麗的女子,我便越是警惕,生怕自己一時不察,迷於色而亂了心。”
“因為有這份警覺在,我從未對任何女子動過心。直到那一天,那一天,”
“那一天,在我絕對想不到的時候,她以一種絕對神奇的方式,突然出現在我面前。那次我真得被嚇到了、嚇傻了。也因此,她就用自己的美麗,輕而易舉地征服了,我那時完全不設防的心!”
“從那以後,我苦苦地壓抑著自己,不去想她。可午夜夢迴時,她總是會出現在我的夢裡,總是那麼的美麗、總是那麼的可愛。於是我知道了,我永遠不能擁有她,卻永遠也無法忘卻她!”
看著天玄子痴痴呆呆的樣子,小道士一拍胸膛,大聲說道:“你我是知己,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說,那女子是誰,我幫你拿下她。”
“哼,青城的絕色女俠,皇族的第一美人,盡皆雌伏在我身下。不管那女子是誰,有我幫你,你定能和她雙宿雙棲,夜夜春宵!”
天玄子很奇怪很複雜莫名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後,才搖頭說道:“不可能的。我和她相遇本就是一個錯誤。終生終世,她不可能屬於我,我也不可能得到她。”
小道士叫道:“怎麼會?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知己,告訴我她是誰,我必將她親手送到你床頭。”
天玄子依舊不肯說。待小道士催得急了,他卻怒了,手腳齊上,不由分說地就是一陣亂打。
小道士感覺很受傷:我去啊,不說就不說,怎麼整得跟個女人似的,還打人?這老傷心了。
傷了心的小道士坐到一旁,生悶氣去了。
良久後,天玄子忽然問:“張天一,你說,你真是我一生的知己嗎?”
生氣中的小道士本想說不是,可心忽然一軟,還是說道:“是,你我是一生的知己。”
“一生的知己啊!”背對著小道士的天玄子喃喃地說著,然後他搖頭,忽然笑了:
“有你做我一生的知己,這便夠了,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