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幾圈後,小道士才發覺自己臉上有異。取了銅鏡一看,鏡中出現的,竟是另一張臉,還是一張很醜很醜,讓人看了第一眼,絕沒有興趣看第二眼的醜臉。
如此以來,別說招不了蜂引不了蝶,便連安全也多了幾分。
自己的夫人,還真是思慮周詳啊!小道士長嘆。
左思右想,實在無計可施,小道士只得去樹林那與青城六劍告別,然後揹著行囊,焦急萬分,卻又無奈萬分地,往青城趕去。
一日後,小道士在路邊唉聲嘆氣。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習慣了騎著大黃馬,一日千里,此時再邁開雙腿趕路,任是心中急死,人走得累死,可一天下來,才走了多少里路?
這般走下去,許若雪萬一真遇不幸,待自己趕到時,怕是她墳頭的草,長得都比自己要高。
無可奈何,小道士只能期望能攔下一輛馬車,載自己進城。
可也許是他如今的扮相實在不敢讓人恭維,別說馬車了,就連牛車都對他不屑一顧。
小道天仰天長嘆:這些天殺的,只知道看臉的俗人!
這樣走到天黑,小道士才終於進了縣城。
找了個大通鋪湊和了一晚,小道士便去找馬。結果一問掌櫃,卻說,大宋少馬,良馬基本被徵為軍用。別說附近幾個州縣,怕是要到成都,才能買到能騎乘的良馬。
小道士無可奈何,只能去租馬車。這已是最快的方法。只是一問價格,再一數手中的銀子。別說能到成都,便連臨邛都到不了。
人窮志短啊,小道士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銀錢,再耐著性子,講了好半天的價,用省下的幾十文銅錢,買了十幾個粗麵鏝頭,就這樣悽悽慘慘地上了馬車。
出了城,馬車晃晃悠悠地前行。小道士一見傻眼了,我去,這就是傳說中的“特快”?這速度,比牛車也快不了多少啊!這得晃到什麼時候,才能到得了青城?
他心中著急,一個勁地催促。車把式一開始還耐心解釋,說是這段路不好,若趕得急了,車子指不定就會散架。待路好了,自然會快些。
可催得多了,車把式就怒了,把銀兩一丟,馬鞭一甩,喝道:“下去下去,某不載你了。若要趕得急,你找別家去。”
小道士傻眼了。捧著銀兩,想了一下,的確一路行來,馬車都行不快,這車把式已經算是趕得急的了。他無可奈何,只得再笑臉相求。
行了一日後,小道士心中焦灼稍減。看車把式始終板著一張臉,他長嘆一聲,運起一張巧舌,哄得了車把式的開心。車把式是個老實人,心情一舒暢,便把自己的鹹菜分了他一點。小道士啃饅頭啃得很懷疑人生的嘴裡,也終於多了點不一樣的味道。
車行轆轆,每到夜間休息時,小道士便四處打探一番,看附近可有誰家家裡遭了鬼。可無奈問過去,這世道卻是太平。
小道士很是幽怨,不想遇鬼時,鬼自己撞過來,來得還都是惡鬼。想借除鬼驅邪來賺點銀兩時,鬼卻一個一個的都消失不見。
哎,忒欺負人!
這樣行了足足五日,馬車才抵達臨邛。小道士一開始心急如焚,連強搶匹快馬的心都有了。可一路行來,卻發現竟是自己趕路的速度最快。他無可奈何,漸漸的,心便麻木了。待到了臨邛後,心已如死水。
一人雙騎,最多不過兩日,許若雪便能馳達青城。現在已過去了整整五日,便是自己現在肋下生了翅膀,飛了過去,定也是來不及。
既然再趕過去,也於事無補,那還急什麼?
不過是看個結果,可那結果,自己著急知道嗎?
所以小道士不急了,他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