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並非想求皇上依了昭陽的心思,只是臣妾也是女人,在兒女面前也只是普通的母親。臣妾無法在昭陽面前示弱,也不能向灃兒說苦楚,唯有在自己的夫君面前,才能訴說一二煩心事。”皇后坐起身來,按著眼角道:“這也是臣妾希望皇上偶爾能以尋常夫君的身份來臣妾這裡的原因,身為皇后,臣妾必須牢記祖宗規矩,不能因私己之事而惹皇上煩心。”
說完,皇后便起身跪在皇帝面前,“是臣妾失儀了,還請皇上責罰。”
看著皇后規規矩矩的跪在自己面前,雍容華貴卻沒了大婚時的嬌羞美豔,可時光在她身上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反而是沉澱了一份成熟的韻味。
少年夫妻,共同患難,皇帝對皇后有的不僅僅是敬重,也有夫妻之情,甚至說是演變成親情也不為過,他知道這個後宮對他最真心的女子,便是面前的女人。
“起來吧,按照民間的話,咱們都是老夫老妻的了,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不必講那些虛禮。”伸手將皇后扶起來,皇帝接過錦袍道:“皇后的女紅一向最合朕的心意,抽空為朕做一件便服也好。只可惜,昭陽那丫頭沒繼承你的優點,好在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倒是不需要做這些。”
“臣妾明日就去選料子。”皇后高興的開口,笑容和煦,“昭陽雖然不會做女紅,可琴棋書畫倒是精通,若放在達官貴人家中,那也是出類拔萃的才女,就是性子野了一些,好在還算知書達理。”
“朕的女兒,就算是個能捅破天的禍頭子,那也是最好的。”皇帝護短的哼了一聲,擁著皇后的肩頭道:“那丫頭可是朕的開心果,朕還打算多留她幾年呢,你也別再關著她了,大不了限制她出宮便是了。”
“是,臣妾遵旨。”皇后故作無奈的道:“怪不得那丫頭總說父皇好,皇上果然最心疼的就是她了。”
“皇后這是在吃昭陽的醋?”皇帝心情大好的笑道:“得了,朕還能不明白你,這分明是想要個臺階,你怕是早就想著怎麼把那丫頭放出來,卻又怕折損了你在女兒面前的威嚴吧?”
“皇上就不能給臣妾留點顏面嗎?”皇后起身,對外間伺候的宮人吩咐道:“傳皇上口諭,解了公主的禁,沒有皇上和本宮的手諭不得出宮。”
皇帝笑著搖頭,只有在遇到和周瑾有關的事,他的皇后身上才能看到一絲煙火氣,而非完美大度的讓他找不到真實感。
只是皇帝還沒來得及收起笑容,便有太監進來稟報,周灃求見。
皇后忙起身為皇帝整理龍袍,神色間恢復了後宮眾人所熟悉的尊貴姿態,滿目擔憂卻又不能詢問半句。
後宮不得干政,這是祖輩留下來的規矩,皇后從來不曾越矩過。
“你且先睡下,朕去看看。”皇帝道。
“臣妾睡不著,皇上還是快去吧,沒有大事,灃兒不會在這個時候入宮。”恭送皇帝離去,皇后臉上的凝重之色卻不曾淡去半分,對心腹吩咐道:“去準備些宵夜,你親自盯著。”
自從嫁給皇帝后,皇后便一直注重飲食方面的安全,哪怕最大的對手安貴妃已經失寵,皇后也不敢掉以輕心,這是她能將一雙兒女平安帶大的生存法則。
事態緊急,周灃便沒有按照規矩在御書房等待,而是直接來到皇后的外寢等待。
“兒臣參見父皇。”周灃規矩的行禮請安。
“平身吧。”皇帝撩袍坐下,“出了什麼事,讓你深夜進宮來?”
“周鼎遇刺,命懸一線。”周灃將白日的事情稟報皇帝,皺眉道:“周鼎離開之時,兒臣曾派人暗中保護,但周鼎甩開了兒臣的人,卻接連中了幾次埋伏,最後被夜朗等人找到的時候,他身邊的親衛已經所剩無幾,而那致命的一刀便是他的侍衛長所刺。”
“哼,一個周鼎死不足惜,但因他而讓議和成為一紙空文,才是那幕後之人的真正目的!”皇帝面色陰沉的可怕,“一定要給朕徹查,務必不能放過那幕後黑手,朕絕不會姑息這等意圖對大周國不利的人存在。”
“兒臣遵旨。”周灃起身道。
“那周鼎身在何處?有幾分把握能將其救活?”皇帝詢問道。
“兒臣將人安置在兒臣的府邸之中,暫時只有營救周鼎的人知道他的安身之處,卻不敢保證周鼎能夠活下去,他的傷勢怕是御醫院院判也沒辦法醫治。”周灃皺眉道。
“你做的很好,在西周國來人接周鼎回去之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訊息。”皇帝沉聲道:“讓沈一去醫治,他能救得了老將軍,或許能有辦法救周鼎一命。那些參與營救周鼎的人,讓他們負責保護周鼎的安全,你若需要人手,父皇給你調動。”
“謝父皇,兒臣這就著手去安排。”周灃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