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陪著溫夫人聊到九點半,姜酒才藉由明天要上班,脫身了。
溫家的傭人見她上樓,十分殷勤,跟在她身後道:“姜小姐,睡衣和明天穿的衣服都已經送進臥房了,您還有什麼需要的,我們立刻給您準備。”
——家庭地位,一目瞭然。
姜家手指摩挲著手腕上那一圈翡翠,有些心事重重,聽到傭人的話,停駐了腳步,抬眸看了他們一眼:“嗯?送哪個臥房了?”
“當然是小少爺的臥房啦!”
“不。”姜家道,“我不睡那裡。你們幫我另準備一間客房,我睡別處。”
“額……”傭人們馬屁拍到馬腿上,面面相覷,噤聲了。
一旁的臥室大門突然開啟,溫西禮帶著一身溼氣出現在了門口,他披著浴袍,長身玉立,短髮溼漉漉的,有晶瑩水滴落下來,蜿蜒順著他修長脖頸往下隱沒。
見到門口的一行人,他眯眸看了過來,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額……”
傭人們誰也不敢說姜酒要跟他分房睡了,支支吾吾,結結巴巴,不敢直視溫西禮的眼。
溫西禮蹙了蹙眉頭,暗想他家裡人在搞什麼鬼,就見姜酒輕輕地跺了一下地板,輕揚著聲音:“還不快去!”
一聲令下,眾人立刻如釋重負,跑掉了。
人一走,姜酒轉過身,她低頭,把手上的鐲子摘下來,遞給溫西禮。
她沒有看他,只淡淡道:“你媽媽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個手鐲太貴重,我不能收。”
溫西禮瞥了她一眼,平靜道:“這是我家傳給兒媳婦的,她既然給你了,你就拿著。”
她想的沒錯,果然是傳家寶,那更不能要。
姜酒道:“意義太重大,我怕弄碎了,你還她吧。”
溫西禮覷著她,問道:“你是怕弄碎,還是不想要?”
姜酒緩緩抬起頭,看向面前男人深邃的眉眼,只跟他對視了一眼,又重新收回了視線。
她把手收了回來,“哦”了一聲,淡淡道:“那我替你保管一下吧。”
說完,她抿了一下唇,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趣,也沒再說什麼,慢步往前走去。
溫西禮站在原地,看著姜酒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拐角處,他回房間,看了一眼自己臥床上跟他的睡衣並列擺放著的一套女士真絲睡衣,走過去拿了起來,然後,微微皺了皺眉頭。
……
寂靜的夜晚,姜酒已經洗完澡,她開啟筆記本,靠在床頭開始處理積累下來的檔案;不遠處的隔壁房間,打火機“嗤”的一聲點燃,火舌舔過了一根菸,溫西禮靠在窗臺,平靜的看著夜空,一個人靜靜的抽完了一整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