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禮偏過頭,看了一眼他被堆得滿滿的副駕駛,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只無語的看了一會兒,然後嘆了一口氣,對她道:“我走了。”
姜酒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一直站在門口,目送男人的黑色轎車消失在了眼前,姜酒才緩緩的回到了屋裡。
對於溫鳳眠的憎恨,早已經在溫西禮幫她報仇之後,就已經釋然了。
那個男人罪有應得,她不可能有任何憐憫。
只是再罪惡的人,死去的時候,也有人為他傷心。
想起溫西禮冰冷的手,和楚晚寧沒有血色的唇,姜酒低下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
翌日。
這天是個陰天。
一早醒過來,天氣就陰沉沉的,空氣裡浸潤的水汽,像是快下雨了。
溫西禮並沒有回來,只是在她睡覺的時候,發了簡訊囑咐她好好吃飯,他今天可能趕不過來了。
因為溫鳳眠病危的原因,原本對於他的審判也只能無限期休庭了,他不僅要處理法院這邊的問題,還要處理公司遺留下來的各種瑣碎,忙之又忙。
姜酒體諒他,沒有打電話詢問,跟姜辭一起吃過早飯,便和孩子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姜辭難得也偷了一個懶,沒有上樓練習畫畫,蜷縮在她懷裡一邊吃薯片一邊看動畫。
早上臨近八點的時候,陰沉沉的天氣終於開始下起了傾盆的大雨,雨勢很大,她起身要去關門,就看到雨幕裡一個嬌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往她門口衝了過來,姜酒看到那件被雨淋得透明的襯衣,立刻就知道是誰了,下意識的伸出手扶住了那個快要倒下來的身影。
“楚小姐?”
家裡的傭人見到楚晚寧,嚇了一跳,楚晚寧渾身溼透,臉上泛著病態的紅暈,嘴唇卻已經凍得發紫,整個人慘的不能再慘。
“去拿換洗的衣服和感冒藥來。”
姜酒蹙了蹙眉心,看了一眼懷裡軟的站不住的女人,伸手把她扶進了屋。
這個傢伙恐怕是昨天晚上等了一夜,現在又一路淋雨過來,整個人神志不清的,卻還是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斷的小聲囈語,叫著她的名字。
語氣裡帶著哀求。
姜酒看她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實在是可憐,也沒狠的下心把人丟出去,叫人幫她洗了澡,又拿自己的衣服給她換上,等她情緒恢復一點,才上樓看她。
姜酒過去的時候,她正在吃感冒藥,見到她過來,嗆了一下。
姜酒道:“你怕什麼?慢慢吃,我又不會吃了你。”
“姜、姜小姐,”她明顯是發燒了,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聽起來卻還是柔軟的,像是被馴養的極為乖順的小動物,再絕境的時候都不會向任何人伸出利爪。
不過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想到她和溫家兩兄弟都被這個女人耍了,姜酒也忍不住有點想笑。
姜酒走過去,坐在沙發上,翹起了腿。
她姿態閒散,看著楚晚寧,“你又來在我做什麼?我說過了,我沒資格帶你進醫院。”
楚晚寧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姜酒看著她蒼白纖瘦的後頸,似乎能看到她後背那些層層疊疊的傷疤,她雙眸微微沉了幾分,問道:“楚晚寧,我真的很奇怪。他都那樣對你了,你為什麼還會愛上他?”
楚晚寧道:“我沒有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