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雲夢互相望著對方,眼中露出的神色截然不同,猿猴背上的雲夢感受著對面女子身上的威壓,小鼻子微微皺起,眉頭也是不舒服的緊簇。小石頭自然感受到了背上的女孩的不安,它往後退撤一兩步,並且對著女子張開大嘴做威脅的警告。
不過女子云夢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小石頭的挑釁和威脅,她只是對著女孩雲夢,好久都沒有說話。
“你在害怕?”
過了許久,女子云夢才露出不解的神情,對著女孩說,似乎剛剛種種的跡象,都和她心中所想完全不同。
她同為雲夢的一縷殘魂,對於這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應該不會太過於排斥才對,畢竟她是弱者,弱者遇見了其餘的強者殘魂,這命運是註定的,無法反抗。
可是猿猴背上的女孩雲夢卻是確確實實的流露出了擔驚受怕的情緒,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
“我為什麼要害怕,我害怕什麼,怕你麼?”女孩終於也是說話,只不過語氣之中的那種疲倦之感出賣了她,那話語也是一點氣勢也沒有。
“我雲夢八千年前眾夫所指,整個天下人都唾棄我,我都不怕,現在我又會怕誰?”女孩感受這女子云夢的質疑眼神,似乎有些呼吸不過來,再次說道。“況且,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為什麼要怕自己。”
此時整片樹林幽靜無比,之前那種種魔獸掠過的動靜和林子裡的風聲也減弱了,原地之上只有三個人,和一隻猿猴魔獸。
女子云夢露出了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沒有人能夠知道這個笑容的背後意味著什麼,就連一邊的楚流雨也看不出來。不過女孩雲夢卻是從這笑容之中感覺到了無盡的恐懼感。
她同為雲夢,自然瞭解自己的習性,這種笑容所表示的,則是:嘲笑,無盡的嘲諷!
對面這縷雲夢殘魂在嘲笑她?!
“三號,你我都是殘魂,對於互相的瞭解就不需要我說了吧,你說,你剛剛的那番話你自己信麼?”女子云夢搖了搖頭:“若你自己不信,我自然也是不信的,因為你說的對……我就是你啊。”頓了頓,她繼續道:“所以,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都說了我沒有害怕!”
雲夢有些惱羞成怒,對面的“自己”似乎完全看穿了自己的心中所想,這也難怪,這個世界上若是說除了自己瞭解自己外,就只有眼前這樣的存在了,同為九縷殘魂之一,對於自己,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
可是正當女孩雲夢露出怒容的時候,站在原地的女子云夢突然身形一動,竟是瞬間來到了猿猴所在的地方,同時玉手擔在了小石頭的肩膀上,臉幾乎貼在了女孩雲夢的臉上。
小石頭也是被這瞬間出現的情況嚇了一跳,猴子本就是靈性而又多動的生物,被這樣近距離的靠近,本能的使它欲要後撤,可是它辦不到!
女子拍著它肩膀的玉手上,似乎有著無盡的壓力,將其死死的固定在原地,甚至連動都動不了。
安穩住了小石頭,女子云夢這才對著女孩雲夢說話,聲音極其的小,甚至經過了武力的掩蓋,女子竟是將身後的楚流雨都是排斥在外。
“三號,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復活!記得麼?復活!”女子聲音雖然小,但是落在女孩的耳中卻是字字誅心一般轟然作響:“八千年前的事情難道你忘了麼?!整個九州都視我們為敵人,他們無情的摧殘我們,稱我們為魔女!難道你就不想要給予他們點顏色看看麼!”
女子說話很平常很隨意,甚至沒有一點點的感情波動,不過同為雲夢的女孩卻是完全能感受到其內心想要傳達的憤怒,那種感情甚至流露出來,將其掩蓋。
不過女孩很快就從那種氣息之中回過神來,她搖頭,有些苦澀的說:“五號,你承受的太多了,這八千年之中你已經被仇恨遮蔽了雙眼……”
“三號,八千年之中變的可不是我,是你吧,我們九縷之中記憶雖說都是有些殘缺不全,可是對於那審判日,應該都銘心刻苦!”她說:“經歷過那種事情,你如何還能承受的住?”
女孩更加疲倦了,她已經失去了和女子對峙的力氣,只是幽幽的說話,她在之前便是與楚流雨交過手,此時已經算是身受重傷。氣息微弱,像是隨時可以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