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知府,他臉上的慌張更加明顯,磕磕絆絆地開口,說:“稟、稟告大人,咱們知府大人……他、他死了!”
歷文死了?
顧青璋瞬間脫口而出:“什麼,這怎麼可能!”
雖然他和對方的接觸不算多,但光憑這幾面的接觸,也能夠讓顧青璋充分了解歷文的為人。
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自殺?
這下,就連做好對方難纏準備的林一舟都愣在當場。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帶我們去看看。”
“是、是。”
他們被帶進歷文的房間,剛進房間,一股血腥味就撲面而來,再一看,果不其然,對方已經仰躺在地上,看樣子已經徹底氣絕身亡。
林一舟和顧青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上前去檢視歷文的死因。
沒費多少功夫,他們就在歷文的右手腕上發現一道傷痕,手腕上面的血跡還沒有乾涸,而他身體周圍也遍佈了不少暗紅色的鮮血。
這是——割腕自殺了?
林重寒卻一眼看出不對勁,她用下巴點了點歷文手腕上的傷口,說;“人一般都是用右手做事居多,歷文的傷口卻在右手上,難道他是左撇子?”
顧青璋回憶起自己當時和歷文共用早餐的那一幕,果斷地搖頭:“他是右手,這點我很確定。”
林重寒問:“歷文的死,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自殺,而是他殺——或者說,被迫自殺?”
但現在人已經徹底死了,哪怕他們有再多的疑問,也難以找到問題的答案。
“先取證往上遞交,”顧青璋低聲說道,“至於後面的事,讓他們那些大理寺的官員去查吧。和咱們也沒什麼關係了。”
林重寒點頭:“眼下,看來只能辦了。”
只是歷文已死,他們不得不從剩下的官員中另挑一人,暫時代理知府一職,再等到朝廷派人前來接管。
但緣門觀一事卻沒有顧青璋想象的那樣,在整個延陵城徹底發酵,他猜測這背後恐怕有那些達官貴人的影子。
這件事牽扯深廣,他亦不便再往下深掘,更何況,這件事草草地落幕,未嘗不是一種對風波中深受其害幼童及其家人的保護呢?
在離開延陵前,顧青璋又去吃了一次之前吃的豆腐腦和灌湯包。
豆腐腦和灌湯包仍然是之前的味道,只是門口的牌匾已經被店家取下來,代替它的則是另一個嶄新的牌匾。
顧青璋吃完後,要了一份湯包和豆腐腦外帶,問起這事。
老闆卻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原以為他是個清官,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狼心狗肺的畜生,我呸——”
“這是他畏罪自殺,要是他不死,老子也遲早有一天要把他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