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真和一夏在一起有些日子了,刑真保護一夏等人的安全,一夏和刑真反之給了刑真陪伴。
不然的話,一人一狗行走在陌生的土地上,有的只是不厭其煩的無聊。
親情當如此,不是一見如故那種你情我濃,而是生活的點點滴滴中相互需要。
一夏和文軒不知不覺中把刑真當做親人,刑真又何嘗不是如此。人心都是肉長的,你予我情我回你意。
刑真看了看泣不成聲不知所措的陳流惠,有遙望了一眼光明城深處。
深吸一口氣,刑真不是聖人,在數十萬陌生人和親近的親人之間,選擇了後者。
也許在別人的眼裡,刑真不顧大義錯的離譜。但是在刑真看來,連親人都保護不了何談保護他人?
刑真身形一閃出現在床子弩旁,刑罰立劈而下,剛剛組裝好的床子弩一分為二。
“夠不夠?”憤怒的聲音吼出。
掌櫃的平淡如常緩緩搖頭,反問道:“你說呢?”
此時楊祁攔住蠢蠢欲動想要上前阻攔刑真的高古修奇,平靜命令:“床子弩是刑真打造,他有權利自行處置。”
沒人阻攔,刑真也不墨跡,刑罰連出又是兩架床子弩毀壞。
挾持一夏的掌櫃默不作聲,顯然沒有要刑真罷手的意思。
意料之中,十架床子弩不完全毀壞的話,掌櫃的不可能同意刑真罷手。
刑真稍作停息,便斜眼撇見掌櫃的握住一夏脖頸的手掌微微用力。
粉衣女童是一久病纏身的凡俗,哪裡經得起一位六境神修的折磨。
小傢伙的命運也足夠坎坷,生命一直掌握在別人手裡。先是家族被滅,能夠倖免於難的理由居然是剪肆需要一夏的血液。
如今本是光明城名動一時的孩子王,居然無緣無故被人挾持。
既然已做決定,自私一回寧不顧光明城百姓也要保一夏一命。刑真深深看了眼陳府方向,而後毫不猶豫殺向下一架床子弩。
每毀壞一架床子弩,被弄醒的一夏都會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呼喊。
“不要。”
她雖小且愛玩鬧但明事理,知曉每架床子弩都是刑真的心血,每架床子弩的存在,便可多保留一些光明城百姓的安危。
一夏毒體發作疲憊不堪,蚊子般的聲音幾乎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大人的世界沒有公平而言,女童本不該承受這些。一切的一切,對一夏來說很不公平。
不過此時的一夏,沒心思顧及是否對自己不公,而是全部心思放在了床子弩上。
慘白的小臉兒因強忍疼痛扭曲變形,嘴角亦有烏黑的血液溢位。
當刑真劈碎第五架床子弩時,一夏終於忍受不住,添了一口嘴角的血液補充體力。
“啊~”一夏本想開口勸阻刑真,然而體內萬毒體爆發,一聲刺耳的尖叫下意識吼出。
“放開一夏,她毒體發作會沒命的。我來換她做人質。”刑真和陳流惠同時高喊出聲。
刑真冰冷補充道:“如果一夏有個三長兩短,我擔保將你們所有人的魂魄也留在這裡。”
“別逼我,否則寧願冒著有違天和,也要讓你們沒有投胎轉世的機會。”
一夏嬌小的身體不停顫抖,進氣少出氣多,的確是奄奄一息的樣子。
酒店掌櫃看的明白,一夏出了意外,剩下一個文軒不足以威脅刑真等人。
真逼的刑真發瘋,他們所有目的都將成過眼雲煙。想要活命,唯有繼續拖延下去並且毀掉十架床子弩,他們才有機會拿功勞回倭族換取性命。
認準一夏不能出事,酒店掌櫃想了片刻說道:“陳流惠自廢修為換取一夏,刑真繼續摧毀床子弩。”
事關陳流惠以及陳家唯一的血脈,就像刑真毀壞床子弩一樣,外人沒辦法插言,一切決斷需陳流惠自行考慮。
片刻安靜後,陳流惠抽泣道:“一言為定!”
掌櫃的做不得假,再陳流惠和床子弩之間,後者的軍功更大,更容易保住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