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齡先是一愣,隨即想明白是因為自己的狀態不佳,才會被這些人誤會。當即解釋道。
“你們想多了,第一次見這麼龐大的府邸,好奇下挨個房間看了一眼。多走幾圈而已有些疲累,並沒有和別人發生衝突。”
刑真漸漸凝重起來,自言自語:“蒲兄堂堂四境武者,怎麼會走幾步路就會覺得累。太不合常理了,難道也是身體不適,難道是被我傳染了?”
突然跳起遠離蘇清漪和蘭珊珊一段距離,連連擺手道:“你們別靠近我,病情會傳染。”
然後刑真自己開始發矇,三境武者一境神修,身體不適或者生病,應該自己可以察覺才對。然而此時此刻,併為感受到身體有絲毫的不適。
蒲公齡亦在這時開口:“我沒病,只是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掏空。”
說的含糊其辭,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冒出這樣一句。除卻刑真似乎有同感外,其他人滿是茫然。
沉默片刻,蘭珊珊打破僵局:“可能是府邸門前的大戰,受傷後身體帶來的不適。也可能是在鹹陰山行走的久了,受這裡陰氣所侵襲,身體出現不良反應。”
蘇清漪迷迷糊糊撓頭。嘀咕道:“我也來鹹陰山很久了,沒發現身體有不舒服啊。我們一行好多學員,體魄實力比之刑真哥和蒲大哥差多了,也沒有出現不適的情況。”
蘭珊珊聳了聳肩:“我一凡俗哪裡曉得。”
蒲公齡隨意擺了擺手:“沒有大礙,不必糾結此事了。”
刑真也同樣不想被人牽掛,同意道:“的確的確。”
隨即轉移話題:“蒲大哥在府邸有發現沒,有沒有找到破開禁制的方法?”
蒲公齡想了想,失望道:“沒有什麼發現,不過在一間客房裡,看到牆壁上的一副詩很有意思。提詩人很著急的樣子,走的時候毛筆忘記帶了。隨意的扔在桌案上,筆尖的墨汁乾枯成坨。”
蒲公齡語氣頗為的不滿,讀書人文房四寶不離身。隨意扔下毛筆,是對文房四寶的不敬。詩有意思,對提詩人沒什麼好感。
刑真也是讀書人,明白蒲公齡的想法。轉移話題問:“快說說,詩怎麼個有趣法。”
蒲公齡對此詩印象頗深,不加思索張口就來:“黑風起兮浪沙淘,歸去來兮二一九。怎可無為惶惶日,讀萬卷書兮為國亡。“
刑真不及多想,撲哧一笑打趣:“蒲兄是說此詩的不通吧,明明是二一添作五。提詩人錯寫成二一九,錯誤太大了。”
蘇清漪反覆呢喃若有所思,突然打斷刑真的話,緩緩說:“我怎麼感覺好像在告訴我們一些什麼東西。”
蒲公齡捋了捋鬍鬚認可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刑真傻笑撓頭:“嘿嘿,我的木訥毛病又犯了。看不出其中門道,你們自行研究吧。”
讀書甚少的蘭珊珊,很難插入讀書人的話題中,倒是無聊至極,跟著揣摩一會。
在其中看出了一些什麼,終於有話題找些存在感。大聲批判:“什麼嘛,狗屁不通的詩。我沒讀過書,只聽相公朗讀時都知曉。詩句大多押韻,每局的最後一字讀起來朗朗上口。”
“蒲大哥帶回來了,什麼逃啊,九啊,日啊,難啊,哪有尋常詩句的工整。”
相對而坐的蒲公齡和刑真,聽聞後猛然站起身。異口同聲驚呼道:“陶旭亡。”
蘭珊珊不可置信:“什麼?你們是說我相公死了。你們在騙人,是想趕我走。“
蒲公齡緩緩解釋:“九和日放在一起,就是個旭字。”
蘭珊珊連退數步,直到抵致床鋪退無可退。一直重複著:“不肯能、不可能、你們是在騙我。”
嘴上說著滿是不信的話,心底卻是無法欺騙自己,在隱隱作痛。眼淚旮沓不由自主的滾落,頹然坐到床鋪上雙眼無神。
刑真和蒲公齡一起上前勸慰:“可能是我們想多了,一起去看看再說吧。真是你相公的筆,你應該能認出來。”
牆壁上的字跡略微暗淡,顯然是留下有一段時間。蘭珊珊端著墨汁乾涸的毛筆愣愣出神。
慘然說道:“我不確定,相公走的時間太長了。我見過的毛筆大多數都長這樣,沒看出有什麼不同。”
這也難怪,窮苦人家的書生,大多使用最便宜的制氏小篆。批次做工,書鋪子隨處可見,樣子大多一樣。不是整日朝夕相處,很難辨別是誰所有。
小狗崽兒嗅了嗅小篆,而後嗡動小鼻子在房間行走。
蘭珊珊失望至極:“三年過去了,還能留下氣息嗎?”
刑真做了個安靜手勢,只見臨近床鋪的小狗崽兒,突然躍起跳上床頭。一陣翻騰撕扯後,在被褥當中找出一個包裹。
灰褐色麻布料,沾染干涸的泥土和血跡。有幾處撕扯後留下的破洞,重量頗為的不輕。
隨後,又找出來一個白色帶有碎花布料的行囊。同樣破舊不堪,血跡與泥土混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