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態道士連連答道:“老弟想哪裡去了,只是教你先賺足了錢填飽肚子。有錢了自然可以說真話,咱們也辛辛苦苦的,總不能餓著肚子給人算命吧?”
盲眼道人豎起大拇指讚歎道:“老哥此話有理。”
人的手掌心有一條連線壽命的紋路,在盲眼道士豎起大拇指的時候。富態道士的掌心,壽命紋路不知不覺延長一段。
富態道士無知無覺,忽看到一負劍少年領著一小狗崽,正在打量這邊。他趕緊起身笑臉相迎:“小兄弟這邊請,算不準不要錢,大可過來試一下。”
招呼的正是刑真和刑水,一人一狗看了一眼富態道士,有光滿面的不招人喜。另外刑真也沒有想要算卦的意思,道了聲:“打擾了。”繼而帶著小狗崽兒繼續前行。
途徑草蓆攤位時,盲眼道士低著頭自言自語:“長髮凋為誰所思,冉染紅何故有之。落霞盡煙雨何執?難臨頭各自單飛。”
刑真聽得似懂非懂,出於禮貌讚歎了句:“好詩‘。不想算命也就無需停留,繼續前行準備找個早點攤位填補一下肚子。
盲眼道士暗自數數,查到七時,不著痕跡露出一個淺笑。
刑真走出第七步,突然駐足不前。猛然轉身快步回返,火急火燎走到盲眼道人的攤位前。
抱拳問道:“藏頭詩,長冉有難?老先生這是何意?”
等了一個早晨,兩個攤位迎接的第一個客人,居然被盲眼道士擷取。富態道士氣兒不打一處來,急忙跑出自己的攤位。
臨近後拉著刑真的胳膊勸阻道:“他一個瞎子能算出什麼來,不過是說些有的沒的騙人話而已,小哥到我的攤位來,卦資減半,而且還有花生糖果。吃得口感舌燥,備有茶水滋潤,何樂而不為。”
“老朽我闖蕩江湖幾十年,閱人無數算命十拿九穩。保證算到小哥心中所想,為你趁吉驅兇。”
俗話說開門有紅,第一單生意決定一天的心情好壞。富態道士深信此理,堅決不肯放過刑真。生拉硬拽死活不肯放手,大有你不去我那裡算卦,和你誓不罷休的架勢。
刑真無奈,坦然道:“老先生如果能算對我去往何處?到您那裡算一卦也無妨。”
富態道士來了底氣,揚揚頭看向城門道:“鎮西郡."
刑真瞭然,江湖騙子無疑。皺了皺眉說:“老先生此話不是算而是看,來這裡自然是去鎮西郡。這也算算卦的話,我看還是免了吧。”
富態道士尢不甘心繼續道:“小哥說哪裡話,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容我仔細推算一番。嗯,小哥是前往西邊。”
刑真笑臉相迎,抱拳道:“老先生請回。”
見富態道士站著不動,拿出一顆碎銀子遞交給對方,再次道:“老先生請回。”
收了錢,富態道士心滿意足。不管是不是開張算卦,總之是在盲眼道人之前賺到了銀子。
見少年心意已決,多少便不在計較。笑呵呵返回,舒坦的斜躺在太師椅上。只是富態道人沒發現,在自己剛剛坐下的時候。掌心的壽命紋路在急劇縮短,比之原本的長度,少了近十之三四。
剛剛躺在椅子上,一陣無力感襲來。原本烏黑鋥亮的頭髮,轉瞬間失去光澤,半青半白乾枯毛躁。溝壑般的皺紋,無聲無息爬上臉龐。
老道士一下子蒼老十幾年的樣子,坐到椅子上全身無力。自己仍不明所以,只感覺今天特別疲累。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漸漸的進入夢鄉。
刑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轉頭凝重看向盲眼道人。到嘴邊詢問的話又咽了回去,別人的恩怨自己沒有理由插手。富態道士有錯在先,懲罰也是應該。
至於懲罰是否過重,刑真就算想管也管不了。自己沒那道行,也不想做那多管閒事的人。
何況自己還有要事在身,蹲下身低聲詢問:“麻煩老先生明確告知,我那兄弟蒲公齡怎樣了?”
盲眼道直言:“卦費一顆龍語錢。”
刑真算是看明白了,被敲詐成了一種習慣。在猴兒鎮被站街女敲詐,在這裡又被道士敲詐。
心疼歸心疼,大事面前懂得輕重。毫不含糊在懷中拿出一顆龍語錢。
因方寸物太顯眼,不好隨時隨地使用。一來擔心驚擾凡俗,二來擔心被歹人看到心生惡念。
刑真將龍語錢放到盲眼道人手中,面無表情道:“是真的,煩請老先生有話直說。”
盲眼道士嘿嘿一笑:“該走的程式仍然要走,客官請先抽一簽。”
心中早已有答案,還需這些繁文縟節、刑真頗為無奈,又不得不聽從。搖晃籤簍,掉下的是一根下下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