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兒微微訝異後露出瞭然神色,並沒有貪婪和羨慕。方寸物是難得的寶貝,但終是有很多人對別人的寶物無動於衷。比如這裡的蒲公齡和文杏兒,平靜視之坦然自若。
趕走了四人,留下三人一狗,加在一起數量出奇的巧合。圍坐一起,像是多年的好友,放得開談得來。
蒲公齡喝了一口烈酒嘖嘖道:“我們下一站正好是前方繁峙郡,有時間倒要去土地廟看上一眼。到底是何方神聖,敢冒天下之大不為如此行事。”
文杏兒連忙阻攔:“不可不可,二位公子且不可去找土地爺的麻煩。此神奇道法頗高,我猜測怎麼也有神修四境修為。何況二十年沒有與他見過面,誰知道會增長到什麼程度。”
刑真擺擺手解釋:“有勞文姑娘掛心了,我等知道輕重,不會貿然行事把自己置於危險當中。”
“汪汪汪”小狗崽兒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怒目而視大有立刻跑下山去幹上一架的意思。
一個板栗過來,小傢伙痛的嗷嗷直叫。嗖得一下跑到文杏兒身後,感情拿這女鬼當擋箭牌了。
賞過一板慄的刑真笑罵:“胡亂犬吠誰能聽得懂,有本事說人話。”
“哼,臭刑真欺負人,不,是欺負狗。”小傢伙被氣得不輕,急中生智再次口吐人言。聲音奶聲奶氣兒,清脆而又響亮。
文杏兒雖是女鬼,終是擺脫不了這個女人心性。受不了蠢萌的小傢伙誘惑,回身將其抱在懷中。
輕輕捋順雪白絨毛柔聲道:“小傢伙乖,你若是出現意外,姐姐會傷心的。何況這麼多年過去,姐姐我都不生氣了。該放下的就放下,安安穩穩過日子多好。”
小狗崽兒早已沉寂在溫柔當中,雖說女鬼沒有體溫吧,仍然是被幸福包圍。哪裡的還聽得進去文杏兒在說些什麼,自顧自陶醉其中滿臉的享受。
瞭解它的刑真和蒲公齡,不約而同送去一個鄙視目光。然而,被幸福的小狗崽兒無視了。
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刑真抱著戀戀不捨的小狗崽兒離開。蒲公齡與其並肩而行,負劍少年和長冉男子,再次踏上他們的江湖路。
遠離杏樹後,刑真開口問道:“蒲兄有何感想,對文杏兒的話相信多少?”
蒲公齡捋了捋鬍鬚道:“我看八九不離十,首先有縣誌記載。另外文杏兒沒必要對我們說假話,因為她沒有求我們為其報仇,反而勸我們放下恩怨。所以她沒必要騙我們,反之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刑真誠懇說了聲:”受教了。“
隨後繼續分析道:“的確如蒲兄所說,何況有記載為實,絕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人。”
小狗崽兒翻了個白眼,奶聲奶氣兒:“當然,就你刑真儘想些不著邊際的。文杏兒姐姐多可愛一個人,不相信她的話簡直傷天害理。”
小狗崽兒說話越發的流利,聲音與稚嫩孩童一般無二。
刑真嘿嘿一笑:“好好好,小狗崽兒說的對。到了繁峙鎮,先去土地廟看看。”
然後刑真叮囑道:“人多的地方還是繼續狗叫,千萬別口吐人言。一來容易嚇倒凡俗,二來一些貪婪之人看到會起搶奪之心。”
見小狗崽兒渾不在意,刑真眼珠子轉動一圈威脅道:“你萬一被人搶走了,回去後發現只不過是一隻好色的懶狗。興許一氣之下殺了吃肉,祭奠五臟廟後排洩出來。”
小狗崽兒當即老實,耷拉著腦袋頹然道:“聽你的還不行嗎!”
繁峙郡有兩處可祭拜香火的地方,一處是土地廟。另外一處是文成廟,供奉著西固國一位大儒。
西固國開國皇帝西氏,興盛了百年之久。莫落後群雄四起久經戰亂,皇座輪班坐替換如常。久而久之大多世人忘記了原有的西氏,也不關心到底是誰來做皇帝。
書籍,即使戰亂年代依然會流傳。文字的記載不會因時間兒消失,總是會有真相流傳下來。
故而一些博覽群書的文人雅士,終歸是在書籍當中找到其中的隱秘。更是有忠誠西氏的家族,勵精圖治百年不忘原來的開國之主。
一代代信念的傳承,一批批為人雅士的追隨。西氏的一支旁系終於在八十年前復國成功。
可惜生不逢時亂世難平,這支旁系僅僅維繫了二十年的皇座。於六十年前,被群起的勢力攻破。
當時的一位朝廷大儒,帶領一千親兵對抗六萬聯軍。一文弱書生卻死戰不退,最終與一千親兵埋骨繁峙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