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旁的雜草被陰風吹的亂顫,路上的碎石子青的發白,名裔門宗女弟子的臉色更加蒼白,有些膽小的女弟子甚至發出哭腔。
風很大,丹谷魔修的頭髮凌亂無序,他眼神之中帶著囂張,不屑,嘲諷,還有獵人看見獵物的興奮之色。“吸了你們的法力,我的修為會更上一層樓。”
“是嗎?”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來。“可是,今天你似乎不能如願以償了。”這道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沒有如何感情。線條嘶啞,像是秋風割草的聲音。落在那個吞噬者的耳中,他彷彿是聽見了嗡嗡的劍鳴聲。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中等,穿著藍布衣的中年男子,看起來貌不驚人,但是話語卻異常驚人。
看清楚了來人,吞噬者冷冷一笑,他幽幽瞳孔之中出現一層黑色的墨光,就好像是幾滴墨水點在了他的眼眸中。他伸出一隻白的嚇人的手掌,用手輕輕的摩擦著一柄長刀,忽然發出冰冷的聲音道:“又來了一個送死的,修為不錯,我很滿意。”
他的漫不經心讓名裔門的女弟子心中大驚,眾人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是詩蘇蓼看著面前這個陌生人總覺得熟悉,初看覺得是氣質,細看發覺是動作,但仔細想想又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與這人碰過面。詩蘇蓼注意到那人似乎是隨意的一站,但正好站在了自己的身前,攔住了對面那個吞噬者的兇芒。詩蘇蓼的心莫名其妙安靜下來了,她發現這背影如此熟悉,這肩膀如此熟悉……詩蘇蓼露出了讓山花黯淡之笑。
“臭丫頭,你還敢笑?你以為這個臭修士能救了你們麼?”吞噬者臉上出現扭曲的笑容。
獵物的臉上應該出現驚慌失措,痛苦,絕望……這些表情才對。對面那個女孩的笑容讓他的心中厭惡透了,他決定一會兒要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一絲一絲的吸盡她的氣血,看著她慢慢的死亡。
這中年人正是林子云變幻的,他輕輕踏前一步。
這一步堅定而有力,讓名裔門的女修莫名的安心。她們看著這個並不高大的背影,心中不停的期盼此人能勝過吞噬者。但吞噬者修為怪異,哪怕是修為低下的吞噬者都往往可以輕易擊敗修士。眼前這個丹谷的吞噬者修為已經達到羽化初期,真的那麼好對付麼?當然不,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橫掃名裔門七八名弟子。
那個中年人是那樣的從容,是那樣的淡定,彷彿他面對的不是一位吞噬者,而是一隻乖巧無比的小貓。
名裔門的女修身陷絕境,無論如何也只能希望這人真的擁有蓋世神通。
“我最討厭的欺負女人的男人。”林子云看了一眼那人,搖了搖頭道:“你連人都算不上了,那就更加留你不得了。”
無惡不作的吞噬者被人這樣輕視,他的眸光漸漸變成赤紅色,在他身上有濃郁的烏氣繚繞,彷彿化成了一座太古魔山。
林子云剔了剔眉,藏在袖中的手掌已經握成了拳頭。
吞噬者如蒼鷹撲來,他的手指甲尖長如鐵鉤般,刀光閃爍如淒冷的月光。
林子云左腿一動,他沒有挪開身位,因為後面站著詩蘇蓼。整個人如消失了一般,瞬間出現在吞噬者的身前。他的拳印綻放著金芒,在被人看見的時候已經打穿了吞噬者的胸口。
吞噬者臉上還掛著陰狠的笑容,他的笑容漸漸脫落,眼珠子垂落在自己的胸口。他的嘴中吞出一連串的寒氣,張開口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這樣……是……殺不死……我……的……”
“我知道的,只是沒打算讓你死的那麼容易而已。”
林子云身上氣息一放,靈力激盪,震退吞噬者。他看著那個吞噬者此時略顯空洞的雙眸,眼神之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厭惡之色。他速度快成一道閃電,左腳踢去,一腳將他踢飛。
這一腳踢在他的頭顱上,那人的耳朵紅腫,右臉鮮血橫流。
林子云一隻手狠狠抓住此人的頭髮,一次又一次抬起右腿將此人的頭顱狠狠撞擊。林子云連續攻擊了幾百下,放下吞噬者,他雙指並劍狠狠一戳。那個吞噬者發出慘不忍睹的嚎叫聲,哪裡還有一絲剛才惡狠狠的模樣,他的臉上出現了兩個酒瓶蓋大小的窟窿。
林子云忽然停手,手指頭還有黑色的鮮血往下淌,滴在青草上發出一聲聲細微的滴答聲。他轉身看見了臉上帶著驚恐之色的名裔門女修,還看見了一個黃袍道人站在不遠處,在那個黃袍人身後還有衣著打扮均不一樣的修士五六人。
“丹谷鄭鐵雲?今天別說是你了,誰來都救不了他。”林子云橫在鄭鐵雲身前,目光中帶著比太陽還要旺盛的怒火。他今日若非碰巧經過此地,若非出現的及時,詩蘇蓼和名裔門的這些女修只怕已經隕落了。
林子云身上的張文遠拍著額頭自語道:“這倒黴的孩子,竟然觸了這個小煞星的逆鱗,嚯嚯嚯……這小煞星,老夫我最瞭解了,他身邊的女人不能欺負啊,動就有血光之災。”
鄭鐵雲眉頭皺得很緊,眼中的疑惑像是一團霧一樣化不開。
林子云很少在這個精明的煉藥師身上看見這種表情,顯然鄭鐵雲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問。林子云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不再看著他,一步一步靠近丹谷的吞噬者,語氣冰寒道:“人是你們丹谷的,如果你想要救他,我連你一起殺。”
鄭鐵雲心中一驚,忽然懂了這個在靈運商會中出現的天才煉藥師為什麼要背對著他說話,他是不想讓自己看見他身上的殺氣。
那個吞噬者已經被林子云折磨的不成樣子了,但是就算是化成灰鄭鐵雲還是認得出來是誰,二長老一脈的黃品二段煉藥師許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