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江月漫漫。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燕雲河畔,林子云和詩蘇蓼走在一起。那無限的水流滔滔,讓林子云不由想起張若虛那首著名的《春江花月夜》。這個世界上,或許他是孤獨的,但是望著那相似的月兒,相似的大河,卻又不曾覺得孤獨。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詩與景很美,林子云一陣心動神曳。
“大哥哥,我用傳音筒,聯絡上了明鏡派的弟子。就在前面,我們過去吧。”詩蘇蓼喜道。
林子云瞧她言語之中透露出焦急之色,溫言安慰了兩句。林子云左右無事,加上放心不下詩蘇蓼,便答應隨她一同前去。
幾十裡的路程,對於兩個修真者來說,片刻就到了。
一片小山谷中,有一個空曠的地方。林子云剛到就發現此地盤膝坐著幾個身穿玄衣的年輕弟子,有男有女。幾人注意到詩蘇蓼過來,神色不變,倒是有人目光留在林子云身上多看了幾眼。
幾人中為首的是一個黑臉男子,方臉闊腮,手中捏著一根漆黑的鐵棍。那黑臉男子目光在林子云身上留意了一下,就朝詩蘇蓼走了過來。
詩蘇蓼應該是早就認識對方,朝他作了個揖,舉手抱拳說道:“長林師兄,是大師姐傳音讓我來找獨孤聰華師兄的。”
那男子聽聞此話,面色如常,像是早有所知一般。他朝詩蘇蓼點了點頭,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其實獨孤聰華師兄已經知曉此事了,而且他已經前去支援貴宗道友了。”
詩蘇蓼顯然沒有想到明鏡派那位驚才絕豔的獨孤師兄已經提前知道此事,不過這樣也好,有此人前去相助,大師姐料無大礙了,她心中長出一口氣。
“長林師兄,不知你可知道大師姐她們究竟遇到了什麼麻煩?”詩蘇蓼又轉頭問道。
“這我倒是不知道了,今日獨孤師兄與我等在這山中尋找秘寶,我們都是分開行動。結果到了約定的時間,獨孤師兄卻沒有回來,我們只好等在約定的地點。其實我們也是在詩蘇師妹剛到沒多久,才接到了獨孤師兄的傳音。他說發現名裔門的千華道友有危險,便趕緊過去營救了。”
聽清楚長林虎說完事情原委,詩蘇蓼面色一變。看來千華大師姐遇見的危險不小,否則獨孤聰華也不會如此著急了。
“長林師兄,此事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的。我們幾人或許修為比不上師兄師姐,但是此刻不去,只怕釀成大禍的。”詩蘇蓼自知她修為不夠,如果能拉上這裡明鏡派眾多弟子,絕對是一個大大的援手的。
長林虎還沒開口,一個長相陰鷙,戴著一頂黑色大帽的青年男子已經搶先開口:“莫非師妹是不相信獨孤師兄的能力?”
“以大師兄羽化境巔峰的修為,他去了都沒用的話,我們去了又能怎麼樣?”那人冷冷一笑。
詩蘇蓼被黑帽青年問的一嗆,她全然沒有想過這些。她本來就著急,此刻還被人惡語中傷,心中沒來由一陣委屈,一對鳳目之中淚水泫然欲泣。
正在這時,詩蘇蓼感覺到一雙不大卻很溫暖的手臂扶在她的肩膀上。她轉頭一看,正看見月光下林子云清澈的目光。少年正低眼對她微笑,詩蘇蓼忽然發覺她竟是如此沒用,內心深深自責起來。
林子云沒有和他們多說一句話,他入世甚深,察言觀色已經知道這些人是絕不會冒生命危險救人的。他甚至都不想多和他們說一句話,或許是因為即便是同門弟子但關係不深,可是眾多修為深厚的男弟子竟然不如詩蘇蓼的勇氣,他覺得可恥。
月如練,星如梭。林子云摟過詩蘇蓼的肩膀,轉身而去。
“師妹,不如就在此地等待訊息吧?”卻是面容憨厚的長林虎開口問道。
眾人見詩蘇蓼轉身而去,竟無一人相信少女會獨自前去涉險。
風月不停,腳步不停。林子云與詩蘇蓼化作一陣流光遠去。
從傳音筒中傳過來的位置,幾人被困地方在離此地不遠。詩蘇蓼沒有去問林子云要不要和她同行,她似乎也沒想過林子云只有煉氣期五層的修為這件事情。
“大哥哥,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的,蓼兒不想做任何人的拖油瓶。”詩蘇蓼淒涼地說道,言語無力,她在河邊洗乾淨她剛剛偷偷哭花的俏臉。
“小丫頭,都這麼大了,還愛哭鼻子不害臊呀?”林子云見她神色萎靡,知她心底焦愁,故意打趣她,讓她提起精神。
詩蘇蓼做了一個捏拳打人的動作,衝林子云揮了揮小拳頭。
林子云看她破涕為笑,當真比花兒還嬌豔美麗,心中忍不住讚歎詩蘇蓼的美貌。
“誰讓我們兩個人同流合汙呢?你當你的拖油瓶,我做我的小跟班,咱們倆啊,是叫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互不相干。”
這話開玩笑說出來,卻讓詩蘇蓼感動不已。她滴溜溜,撲閃閃著大眼睛直盯著林子云望。林子云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目光如水,真的是個小妖精,要將人融化了一般。林子云心中一驚,不敢再看,他怕再看一眼,就要陷入那如水目光中。
“大哥哥,我好像愛上你了,怎麼辦?你會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