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某種東西越來越沉,顧擔的速度也越發的迅捷。
瑩白色的真氣在空中劃過一道流光,他的身影好似流星般在洪水之上飛馳著,下方流淌著的泥沙水都被狂猛真氣所帶動的氣流硬生生劈開一條溝壑狀的紋路,帶起點點菸波。
只是跟滿地汙濁相比,些許煙波眨眼間便泯滅其中沒有了聲息,泥水復又遮蔽了一切。
不知向前奔行了多久,某一刻,前方忽有致密的雨點撲打而下!
豫州很大,即使是同一地,一處豔陽高照,一處雷霆暴雨也實屬正常。
耀目的雷光在天地間接連不斷的劈斬而下,偶爾周圍的一切都被照耀的一片通明,亮如白晝。
越是往前,下方的洪水也就顯得越發迅疾,顧擔向前奔行的途中,還發現了好幾個屍體。
稍微值得慶幸的是,那些屍體中沒有墨者——畢竟墨者穿的都是布衣短褐,在這樣的時節,還是很好辨認的。
但這份些許微弱的欣喜並未持續太久。
當闖入到那風雨交加之地後,沒多久顧擔便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山。
有些許好似螞蟻般的人在其上活動著。
沒有任何猶豫,顧擔直接向著那座山衝了過去。
瑩白色的光芒在風雨如晦天崩地裂般的世界中顯得格外的顯眼,山上的人也注意到了他。
“墨者?”
當靠近那處小山後,顧擔一眼就看到了好幾個墨者,那體格、那氣血、那服飾,一看便知。
“不知您是?!”
年紀最大的一位墨者上前,眼神驚異的打量著顧擔。
此人真氣如虹,踏水而行,快若流星,恍如仙人,其修為怕是臻至化境,卻又眼生的很!
“墨丘在何處?我曾與他有約.”
顧擔目光掃了一眼,便發現這些人之中並無墨丘,立刻問道。
“原來是鉅子的朋友。”
年長的墨者微微拱手,絲毫沒有廢話道:“前幾日我們和鉅子在幫忙引導自羽州、揚州之地逃難的民眾,驟然間大水迎面而來,鉅子孤身一人迎著洪水而去,至今未歸。”
孤身一人迎著洪水而去,至今未歸.
“去了多久?”
心頭好似遭了一記重擊,顧擔面沉似水,聲音寒徹的問道。
“至今已五日有餘。”
那位墨者立刻回答。
五日有餘,再加上他趕路的時間,和他從河水中撈出的那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差不多。
他的判斷沒有出錯。
“五日來,毫無訊息?”
顧擔咬牙問道。
“沒有!”
那墨者無奈搖頭道:“如此迅捷猛烈之洪水,便是練髒大成者都不好相抗,能來去自如的唯有宗師,我輩也無可奈何,只能等。”
洪水的衝擊力絕非尋常人所能承受,更不必說在水中暗藏的泥沙石塊甚至是折斷的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