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全嬸兒已經招呼了上去:“這位小姐,不知道你是要吃點什麼,麵條還是涼粉,我們今兒的土豆花也很不錯呢,還是新鮮土豆呢。”
崔鶯兒也不曾看全嬸兒一眼,那意味深長的目光正有意無意的朝著林香草看來,過了半響,只見她伸出了塗滿了紅蔻丹的手,悄然朝著林香草指去。
“我是來找她的。”
林香草一愣,但片刻的功夫間,她已經踱步過去了。
崔鶯兒是林家媳婦兒,除了和林家的事兒,林香草實在是想不到崔鶯兒還會找自己幹什麼。
這才剛剛走近,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聽崔鶯兒冷笑了一聲:“九重哥因你差點落了官,你倒也無所謂的很。”
林香草面容一凝,她只覺得,她像是什麼都知道一般。
可是李嚴和她的關係,除了自己那屋子裡的人,別人再不應該知道才是。
難不成······
林香草眉心泛起了一陣突突,她實在是沒想到李嚴這麼快就把矛頭指到了林家人身上。
“你是為著林家人來的?”林香草問的很是篤定,想來是林友望讓她來的吧,不過,瞧著往日她對林友望的慢待,如今,她這心裡頭也是詫異。
“呵!”崔鶯兒冷笑了一聲:“你怎的就覺著我是為了林家人來的,那林家人和我什麼干係,我要去趟這渾水?更何況,我不日就要回京,那林家人是死是活,我就更管不著了。”
即便林香草早有見識過她對林友望的淡漠,可瞧著她如此這話語,她心裡也不免心驚。
莫不是,這御史千金從來就沒瞧上過林友望,若是如此,她又何必要嫁給林友望?
“我來不過是要提醒你,你可別以為九重哥這麼護著你,你就能順順當當的嫁給他,我告訴你,你們之間,還隔著我的長姐。”她冷冷一笑,又湊近了林香草幾分:“你可別怪我不提醒你,我長姐和他原本就是有婚約的。”
他已有婚約?
縱然林香草已經強自鎮定,可聽著這話語,細長的柳葉眉也忍不住皺了皺。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竟還有事兒瞞她,而且還是這方面的事情!
崔鶯兒看出了她面有異色,忍不住笑了笑:“我再提醒提醒你,我阿姐是上京出名的第一才女,你這種鄉野丫頭,就算有李嚴護著又如何,你永遠也別想贏了她。”
聽著她這咄咄逼人的話語,林香草幾不可聞的笑了笑。
“是嗎,不過,我相信趙大人。”雖然,林香草心有不安,可很快,她就斂了情緒,她自然知道崔鶯兒就想她離趙九重遠遠地,可她素來執著,既是喜歡了趙九重,就願意相信他。
她覺得,他會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定會的!
崔鶯兒沒有看到她知難而退,捏著手帕是手指漸漸白了幾分,連帶著原本好看至極的臉也充滿了惡毒。
她冷冷一笑,似要將林香草撕碎了一般咒罵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就走著瞧,林香草,給你臉,你偏不要,這就怪不得我了。”
林香草淡然一笑,只覺若她說的是實情,她也不至於如此惱怒才是。
等崔鶯兒一走,全嬸兒忍不住上前擔憂道:“香草,這是哪兒來的小姐,竟是這麼的潑辣不講道理。”
林香草搖頭,不準備多談論崔鶯兒的話題,她卻越發想念趙九重了。
終於,在晌午過後,趙九重還是來了,他心情顯然是不錯的,一身月牙袍子襯的他肌膚勝雪,一說起了這考核官員一事兒,素來沉穩的他,竟也忍不住的眉飛色舞起來。
林香草自是看出了他的喜上眉梢,也自然將崔鶯兒說的話放在了腦後,只耐著性子的聽他講話。
他興興然的講了好一陣,總算是道:“這李將軍也是個怪人,睡了一宿,竟態度大變,不但收回了之前的話語,還說我興修書院,修繕大壩有功,我如今倒看不透他了。”
林香草聽他這麼一說也鬆了一口氣,聳了聳肩,她好笑道:“興許,是大人好事兒做多了,自有老天爺的福報呢。”
趙九重搖頭,福報不福報的他不在意,他如今在意的,也不過是一個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