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他走的太快,太急,隨之而來的壓迫之感太濃,林香草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那男子見狀,臉上的笑意微僵,眼裡飛快的閃過了一絲自責和後悔。
“香草,這是你親爹啊,當年雖相處時日不長,可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好孩子,二舅母還能騙你不成?”見兩人如此僵持,阮氏不免擔憂。
林香草並不是原主,對於所謂的親爹,自然也更不會有什麼感情。
更何況,還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只怕原主尚在,也一時接受不了吧。
穩了穩心神,林香草強自鎮定:“我爹孃在多年前的一場大火中就沒命了,先生怕是走錯地方了。”
李嚴凜然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哀慟,他垂眸看著林香草,整個人悲傷不已。
林香草被他看的久了,更覺不自在,轉身就要好回屋,身後的男子忽然又快步走了過來:“香草,當年,爹不應該丟下你們孃兒兩,都是爹害了你。”
林香草皺眉,似被他的情緒所感染,她的腳下竟長上了根一般,挪也挪不動。
“當初,我被仇家追殺,好不容易才支撐著身子逃到了這裡,是你娘救了我,我本想和她安安心心的在這村子裡過活,不曾想,仇家竟又追了上來,而我也被人抽筋扒皮,差點死掉,如今回來,終是晚了一步。”
林香草不得不否認,這個男人五官和自己的確實是有些相像,可饒是如此,她也不想替原主認這個男人。
沒有理由,就是不想。
她回頭,漠然的看著他的眸眼,嘴角掛起了一絲冷笑。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想惡毒的問他一句: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兒早就死了。
可話在喉嚨裡轉了轉,終是沒有再說出來。
她想,自己也沒有必要給他解釋,終歸她是不會認他的。
轉身回去的時候的,高大挺拔的李嚴竟是趔趄了好幾步,險些摔倒,驚的他身後的侍從們慌忙去扶。
“將軍!”
“將軍!”
侍從們驚呼了兩聲,李嚴朝著眾人擺了擺手,眾人方才噤聲。
自然,林香草是將這些驚呼聲聽在耳朵裡了,她勾唇笑了笑,笑意裡卻泛著一絲冷。
還是個將軍呢?倒也難為他了,一身錦緞,富貴逼人,竟還惦記的上這裡曾有他的糟糠之妻。
林香草回屋了,那人沒有跟著過來,她鬆了一口氣。
林小山還在矮凳上看書,見她憂心忡忡,忍不住放下了書卷問道:“阿姐,二舅母不是回來了嗎,你還擔心什麼?”
林香草看著他那張故作老成的臉,忽然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小山,他若是知道了此事兒會怎麼想?
失神間,外頭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二舅母低低的聲音在門窗下響起:“香草,二舅母想跟你說點話。”
不用想也知道阮氏是想說她親爹的事兒,皺了皺眉頭,她本是不想去的,可又怕驚動了林小山,終是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往外走去。
她跟著阮氏回了房中,阮氏給她倒了水,這就悠悠的說著當初她嫁過來時的場景,其中自然少不得要提起她的生父。
阮氏嫁過來的時候,林香草的爹孃正當恩愛,話說多了,阮氏不免感慨:“你爹對你娘是認真的,我們都看的出來,至於後面發生的事情,他也是不想的。”
聽著這話,林香草忍不住的皺眉,今日,她這二舅母確確實實是幫她那不知道哪兒鑽出來的爹說了不少好話。
“娘,我來吧,你去灶間把藥喝了。”屋外,李長朔的聲音響起。
林香草竟不知道他回來了,忍不住扭頭朝著他看去,卻見他清瘦了許多,下頜處長了許多青須,竟又老練了許多。
林香草看著他緩緩靠近,直到走到了她的面前,方才溫聲問她:“你這些時日,可還好?”
林香草挑了挑眉,她以為,他一開口,會要幫那人說話的,誰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