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久了?”他磁性的聲音動聽而平穩,讓林香草心中一酥,沒來由的,耳根子竟是一燙,連著她自己也不曾發現,她何時就變成了一個如此容易臉紅心跳之人。
趙九重見她赧然,嘴角的勾起的弧度越裂,輕笑了一聲,這就道:“我送你回去吧,再晚一些天就真的黑了。”
也不知怎的,林香草下意識就點了點頭,待她回神過來,終是忍不住探頭看他,滿臉狐疑:“你回頭能一個人回來?”
趙九重的面上閃過了一絲尷尬,只道自己路痴的性子讓她印象頗深,心下不免有些懊惱,只怕這會讓她小瞧,素來平穩如他,如今竟也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便他上考場,經歷再多的場面,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林香草也驚覺自己這完全是多想了,畢竟,她家那路,他已經走上好些回了,若是迷路,只怕早就迷了。
再看他俊俏的容顏上帶著些許的侷促,一雙睿眸裡雖是平靜無波,卻也看的出來,他正在思考問題。
該不會,還是因著她剛剛的問題吧?
林香草後知後覺,忙朝他擺了擺手,輕聲一笑:“趙大人,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別多想。”
他漠然不語,看著她似笑非笑,林香草竟有些莫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若說他是惱了,那也不像,若說他不惱,為何又一直這樣看著她?直看的她心中古怪,不知道他意欲何為。
就在她以為他沒打算說話的時候,卻聽他悠悠一笑:“林仵作這話怎能叫人不多想,難道,林仵作這話不是在擔心我?”
他的嗓音低沉而內斂,原本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定的距離,可不知為何,林香草只覺像是有毛狀物撓了她的心尖一下,她的心頭竟多了一絲不可言喻之感。
耳根子燙的越發厲害了,就連著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燙,林香草忍不住梧了梧臉,雖是沒有說話,可她心裡清楚,她的臉一定是紅透了。
“我去收拾東西!”難得的,林香草躲開他的目光,兀自去收拾桌凳。
趙九重搖頭淡笑,心中只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原來,臉皮也是這般的薄。
趙九重上前,不動聲色的幫他收拾起了東西。
待兩人把鋪面關,沿著巷子,緩緩往林家村走時,林香草的臉上依舊還泛著一絲酡紅。
許是有些羞斂,她竟難得的,沒有說話。
趙九重不想她如此不自在,便乾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道:“李月嬌和你當真是表姊妹?只怕你那姑母如今正傷心欲絕呢,好不容易盼著閨女大了,竟發現不知何時起、她竟被養成了一隻母毒蛇。”
聽著趙九重這話,林香草忍不住想起了林紅英的嘴臉,只怕,她傷痛的是自己還沒有長久的享受榮華富貴,唯一的靠山就倒了吧。
“李月嬌被抓的時候,她娘去看過她沒有?”林香草回頭看趙九重,也沒有答話的意思。
趙九重想了想,也確實沒聽到手下的人如此稟報,這就搖了搖頭。
林香草好笑,給了他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
趙九重越發不解,正要多問,適才聽她不急不慢的解釋道:“我那姑母是個好賭成性的,若是知道靠山沒了,早到衙門裡哭爹喊娘了,之所以沒去,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興許,還在哪張賭桌上待著呢。”
趙九重詫異,想了想李月嬌那弱柳扶風的樣子,又想了想在賭桌上撩袖子的剽悍賭婦,忍不住搖了搖頭。
“親生的?”他知道李月嬌會裝,可若她那柔柔弱弱的樣子也是裝的,那他還真不知說她什麼好。
林香草古怪的睨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是道:“那馮千行呢,當真跟李月嬌有關係?她和馮千旦才成親多久,就算是紅杏出牆,也不至於這麼快吧。”
坊間的傳言,她已經聽了個七七八八的,可她心裡清楚,這其中定然還有隱情。
只是如今她仔仔細細看著趙九重的模樣,卻氣的趙九重忍不住就要伸手敲她的腦門心子。
也虧了林香草反應的快,趕緊躲了開去。
還不等她惱怒呵問他為何動手,卻聽他惱羞成怒道:“你一個姑娘家家,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日頭短日頭長的,難不成,你還覺著,時間長一些後,她就可以紅杏出牆了?”
林香草也是惱了,鼓著腮幫子問他:“我說的是事實,李月嬌和馮千旦年齡差距那麼大,要真有別的心思,也是有可能的。更何況,馮千旦還有夫人呢,生意上更是多的很的應酬,時日長了,李月嬌空虛寂寞,也是極有可能的。”
雖然,明明知道她這話不假,可無來由的,趙九重就是不願意聽到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
“更何況,男人三妻四妾就很正常,女人三心二意就不正常了?”雖然,她也不贊成李月嬌的做法,可,她說的是自己的切身觀點。
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她永遠也不會接受男人三妻四妾,她要,就要一心一意!
只是,這想法再是豪言壯志,她心下也不免低落,在這個時代,但凡有點能耐的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