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那日在船上,他尚且熱情的態度,也是別有居心?
可仔細一想,她也不知道這人圖的什麼,所幸就懶得多想,閉上了眼睛休息。
李長朔的話極少,她不開口,他便沒說過話。
大概過了大半個時辰,罐子村也就到了。
因著地處上流,水源豐富,罐子村和林家村不同,他們主要產魚,大大小小的魚塘隨處可見,空氣中,隱約還能聞到一股子魚腥味兒。
從一進村,林香草就沒見過幾個人,倒是看到不少孩童在魚塘坎子上追趕著,害的林香草一陣驚心。
許是李長朔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兮兮,不無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冷聲解釋了一句:“你放心吧,他們的水性,不會比你的差。”
林香草嘴角一抽,還想說點什麼,牛車便在緊連著的三棵木芙蓉樹下停住了。
林香草早被顛簸的腰痠背痛了,這會子,等車一停下,趕忙往車下跳,賣力的活動著筋骨。
李長朔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這就將牛車拴在了木芙蓉樹下,一邊,又帶著她去敲緊關閉著的柴門。
“這戶人家姓什麼,名什麼。”林香草聽著門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忙問了一句。
倒怪不得她,實在是因為之前跟李長朔堵著氣,不想搭理他,如今想來,若是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倒不好招呼人了。
李長朔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還未說話,柴門開了,從裡面探出了一張笑吟吟的小臉:“大哥哥,你來了!”
林香草僵住,這聲音中的愉悅,根本是藏都藏不住的。難以想象,這個世上,居然還有人會這麼親切的叫面冷心冷的李長朔!
許是出於好奇,林香草忍不住朝她仔細打量了起來。。
來人一身黃衣,約莫十三來歲的女娃兒,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被簪子簡單挽起,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很是乖巧活潑
許是被她看的久了,那女子終是將目光朝著她這處看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陣,不甚高興道:“你誰啊!”
林香草嘴角一抖,沒想到這女子對她和李長朔的態度竟是天壤之別,正要開口,又聽李長朔道:“你爹呢。”
“在屋裡呢,他要是知道你過來了,肯定會很高興。”說著,已經伸手把他往屋裡拽了。
林香草頓覺自己是個多餘的,站在門外立了半響,又聽裡面傳來了李長朔清冷的嗓音:“還愣在外頭做什麼?”
她這才硬著頭皮往裡面走。
一進了院中,入眼就是雞圈,雞圈裡餵了好些雞鴨,右邊則是一個低矮的棚子,棚子裡擺滿了粗瓷碗。
林香草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被那些粗瓷碗吸引了過去,沒看多久,一道不喜的女聲忽然傳來:“看什麼看,還不趕緊過來,大哥哥還等著你。”
林香草回頭,正好看到黃衣女子站在雞圈和棚子中間的小道上,那小道蜿蜒而進,隱隱能看見後面是幾間房舍,顯然,該是這這家人的正屋了。
林香草乾咳了一聲,跟著黃衣女子朝著小道走去,本還想問問她叫什麼名字,好歹嘮上幾句,偏偏對方看她的目光很是敵對,明顯是不待見她。
林香草仔細回想著發生的事情,橫豎,也不可能有機會得罪這黃衣女子,她倒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不喜歡她了。
繞到棚子後面就是一個不算寬廣的院壩,院壩裡,李長朔正和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說著什麼,看起來,像是十分熟絡。
“這個是何叔。”林香草剛一走近,李長朔就起身跟林香草指識了一句。
林香草原本還害怕他把自己晾在一旁,聽得這話,心下不由鬆了口氣。
“何叔。”林香草招呼完,李長朔已經給她搬了一個凳子過來,示意她坐下。
林香草從善如流,一旁又傳來了何叔的聲音:“長朔,這位是?”
李長朔看了林香草一眼,莫名的,林香草心下一急,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忙道:“何叔,叫我香草吧,我是來買粗瓷碗的。”
李長朔狹長的眼眸裡飛快的掠過了一絲黯然,倒是一旁的黃衣女子哼道:“我說了,大哥哥並未娶妻,平白無故的,怎麼帶了個討嫌的!”
“芸兒,不得無禮!”何叔飛快的呵了一句,又朝林香草歉聲道:“這丫頭被我寵壞了,香草姑娘,你也莫要跟她計較。”
林香草擺手,乾乾一笑,之前,原本還不明白這黃衣姑娘為什麼討厭她,此時此刻,她總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只怕是喜歡李長朔呢。
想想看,李長朔常年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也不知道怎麼就騙了這丫頭的心,林香草忍不住朝著李長朔看了過去,正好對上李長朔微微眯起了的眸子,危險,而又攝人心魄······似是早看穿了她在腹誹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