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林小山站在岸邊看她。
她衝著林小山點頭,正要上岸,又聽楊秋香尖利的聲音再度傳來:“落音啊,今兒個咱們出門沒看黃曆,看到的都是些什麼人的,不是寡婦就是她。”
丁落音嬌柔一笑:“表姐,咱們還是回去吧,回頭姑母該擔心了。”
“走什麼走,你還不知道吧,這人就是厚顏無恥,老纏著我大哥那位。”楊秋香嘖嘖有聲。
林香草已經上了岸,搬了一個大石頭,朝著楊秋香高高的舉了起來。
楊秋香一愣,竟有些驚住了。
“你,你想幹什麼,林香草,我告訴你,你。”
不等楊秋香將話說完,林香草就扔了手裡的大石頭,霎時間,水花四濺,打溼了岸上的亮色襖裙。
丁落音率先尖叫了一聲,楊秋香的臉上,身上,也沾了不少水漬。
“林香草!”楊秋香氣急敗壞的嚎了一聲。
“這人怎麼這麼粗鄙不堪?秋香,我們還是先回吧,往來人多口雜,莫要毀了名聲。”丁落音小聲勸著。
楊秋香哪兒肯,倒是丁落音適時補了一句:“你別忘了,姑母已經讓媒人幫忙找良配了。別因小失大。”
說到底,丁落音才來林家村,不想遭人口舌。
“你給我等著!”楊秋香心有不甘,可還是被丁落音勸走了。
“往後可不能由著別人這麼欺負你。”林香草走到杏花跟前,將洗衣棒還給了她。
杏花咬著嘴唇,接過了洗衣棒,這才悶悶的應了一聲。
林香草竟有些懷疑,如此怕事的她,當初又怎會幫自己?
搖了搖頭,帶著林小山一路沿著河道往下游走,這兩日,她的豬草都是在河道下游打的。
不但嫩,還好割,不一會兒就能打上一揹簍。
兩人打了半揹簍的豬草,倒是在下游的水坨邊上發現了很多稗子,那些稗子明顯是被人扯了之後,扔下的。
如今,稗子的顆粒十分飽滿,林香草見了,竟也捨不得用揹簍來裝豬草了。
她用鐮子割了稗子下來,全部裝在揹簍裡,竟也裝不完,姐弟兩又趕緊背了回去,跑第二趟。
忙活下來,已經是晚上了。
林香草將稗子密密麻麻的鋪在屋簷下,阮氏已經做好了飯。
四人坐回桌面上,李長朔忽然說了一句:“聽說,你又招惹楊秋香了?”
林香草頓了頓,狠狠地扒了一口飯:“她倒是會惡人先告狀。”
阮氏給林香草夾了一塊炒竹筍,柔聲一笑:“她一回屋就鬧得天翻地覆,要不是楊里長,早鬧到這裡來了。”
“他敢!”李長朔冷冷的說了一句,又看向林香草,卻見林香草古怪的看了一眼,這才不自在道:“誰敢打擾我娘休息,我定跟她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