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條?”周長發微愣,頓時恍然:“趙大人,您的意思是說有欠條?那這就要說了,咱們漕幫原本就是些孤獨無依的人,原本也是飯都吃不上的,若不是趙縣百姓,趙縣的水土,咱們找就餓死了,所以,跟咱們借錢也不列外。”
“可當真會願意借那麼多給一個普通女人?那漕幫就不怕入不敷出?”趙九重追問。
鍾鳳困惑的看著趙九重,那個欠條上明明就沒有寫借了多少,偏偏趙九重還能如此篤定的說出這話呢,她家大人,究竟是何意思。
周長發這次倒沒有過多發愣,只是微微搖頭道:“那張吳氏家境貧寒,男人早不在了,還養著一個女兒,這不是家境困難嗎。”
趙九重恍然:“周幫主倒是好記性,剛剛還說沒有印象,這一轉眼的功夫,什麼都想起來了。”
“大人說笑了。”周長發沒有多話,臉上依舊是雷打不動的笑意。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表現的如此配合了,即便是趙九重問題再多,也沒道理繼續糾著人家不放才是。
林香草看的出來,趙九重這周長發是有所懷疑的,繼續追問下去是沒可能了。
正想著,果不其然,只見趙九重起了身。
“趙大人這就要走?不多坐坐了?”周長發也連忙起身,滿臉的恭維之色。
“不了,周幫主有事在身,本官也公務繁忙就不做叨擾了。”說了這話,眼看著周長發似乎要來送客,趙九重很是不給面子的回了一句:“不用送了,本官不喜熱鬧。”
周長發一愣,又是連忙點頭哈腰道:“是,是,是。”
林香草回頭看了周長發一眼,對上的,依舊是他那張笑的滿是肉褶子的臉。
打了個哆嗦,林香草回神,趕忙跟上趙九重的步伐往外走。
一行人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船艙,總算是上了岸,離漕幫的據點遠一些的時候,鍾鳳終是問了一句:“大人,咱們明明有證據,為什麼不把他抓回去問個仔細?”
林香草素來知道鍾鳳是個耿直的,可如此不喜歡轉彎子的姑娘,倒也是少見。
忍不住咧了咧嘴,她笑道:“因為趙大人想看看他到底是如何個不老實法, 咱們要是當真將他抓回去了,那還真就只能看一張面具了。”
這是林香草的猜測,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趙九重心裡的想法。
但見著趙九重朝她看來時沒有反對,她便知道自己定然是猜對了。
當然,這也意味著:焦屍案的案查到這裡,線索又斷了。
原本指望著能從漕幫查出點什麼,誰知道,那漕幫幫主是個不老實的,嘴裡就沒有一句老實話。
如今,要想從焦屍上發現點什麼,那就更是難於登天了。
回到縣衙,林香草又仔細的將屍體檢查了一道,確定沒有明顯外傷後,這才對照著焦屍做了詳細記錄,又讓人備了白布將屍體裹了一圈,後沿著白布撒了一層石灰,以保屍體段時間裡不腐。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林香草從停屍房出來,準備跟趙九重說一聲,她得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