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再三催促。
趙丹年這才緩緩說道:“楊銳,我知道一個,但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什麼意思?他署名署錯了還是怎麼的?”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說的楊銳是我知道的楊銳的話,他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但可能是學生。”趙丹年一口氣說了出來。如果不是被逼的這麼緊,他至少要回學校確認了以後,才會承認楊銳是本校學生的事實。
老馮揉了揉耳朵,重複道:“學生?多大年紀的學生?”
“十八九歲吧,回爐班的學生。”趙丹年回想了一下與楊銳的聊天,又道:“也許二十一二歲,要是上學早的話。”
“你確定?”
“這我怎麼確定。”趙丹年半躺在沙發上,一副管不了的表情,道:“反正,我們西堡中學就一個楊銳。”
老馮這下也不能確定了,疑惑的道:“莫非……真的弄錯了?”
趙丹年不自然的摸摸鼻子,裝模作樣的喝茶。
老馮和他認識的久了,一看這傢伙的樣子,立馬醒悟過來:“你還有話沒說?”
“說了。”
“那就再說一遍。”
“你這老貨!”趙丹年一股子赤衛隊的架勢。
老馮不為所動,催促更甚。
趙丹年方道:“你還記得我進來的時候問你,省裡有沒有出新的內部習題或者資料?”
“嗯?我答了啊,大家現在都忙著準備新教科書的配套呢,哪有時間出老教材的習題。”老馮說的是今年新出的教科書,它將陪伴80後很長時間。
“不是老教材的配套,是……怎麼說呢,是一整套新東西……”趙丹年搖搖頭,道:“我給你說這個的意思是,它是楊銳做的。”
老馮不理解了:“這又是哪個楊銳?”
“哪裡有那麼多楊銳,我們西堡中學就這一個,學生楊銳。”
“哦……哦!你是說,這個學生楊銳,自己做了一套教材?”老馮這才反應過來,忙問:“題呢?”
趙丹年從公文包裡取出了幾張卷子。這些是第一批印的,用的還是學校的紙和油印機,按照他的要求,楊銳送過來的。
至於最近幾天發生的事,趙丹年本人還全然不知呢。
老馮一目十行的掃了過去,很快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情緒,就像是……某種自己設想了許久的東西,突然以更貼近自己思維的方式,在自己的大腦中炸開了。
對一名30年代生人來說,這種比自己還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感覺,太新鮮,太上癮,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叫這個……不,我要去見這個楊銳!”老馮匆忙收起茶几上的報刊,竟是一副立刻要走的架勢,然後,又突然停住了腳步,一拍腦門:“壞了!”
“壞了?又怎麼了,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壞嘍,壞嘍……”老馮拍著腦門,圍著辦公室轉了兩圈都不停。
“說事,說事……”趙丹年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