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誇張啊,這都快趕上我這個小醫院的外科主任了。”
提及年薪,中年醫師的臉上又展露出了笑容。
有關日本醫生的薪資資料,北川秀來之前就好好調查過了。
1998年,日本醫生的平均年收入約1200萬円,中位數約750萬円,位列日本所有職業的第一位。
同樣也算職場第一梯隊的出版社編輯,平均年收入約640萬円,中位數約475萬円。
由此可見醫生這一職業的吃香程度和社會接納度。
“我們能拿到這麼高的年薪,全靠醫學學會50年代初向厚生省提出的《嚴格限制醫學生和醫師數量》這份檔案。”
身為既得利益者之一,中年醫師毫不避諱的稱讚起日本醫學學會的高瞻遠矚,
“因為這份重要檔案的存在,所以每年畢業的醫學生數量和入職醫師很少。
同樣的,能透過如此苛刻的考試和從業資格驗證的同行們,無一例外,均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極為優秀的從業者。”
“我聽說過醫科大和醫學部的招生要求——
最低也要將近70的偏差值。
全日本能滿足這個成績的高中生鳳毛麟角,確實是最難考入的專業。
對了,好像要讀醫學專業,學費也不少吧?”北川秀好奇問道。
“國立大學的醫學部,一年學費約240萬円,私立大學的話,六年學制最低學費約2000萬円,最高的估計能到5000萬円。”
中年醫師介面道。
“嘶——”北川秀倒吸了一口涼氣。
1998年的2000萬円,對普通日本家庭而言,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難怪說日本的階級固化嚴重。
按照這個情況,窮人家的孩子就算考上了醫學專業,也很難支付得起如此恐怖的學費。
這麼發展下去,最後能成為醫師的年輕人,基本都來自中產和上流家庭。
這等同於把階級跨越的路給徹底封死了。
怪不得厚生省官員寧可冒那麼大的風險,也要提出擴招醫學生的建議。
一旦上升通道徹底被卡死,民眾們的反撲可就不只是抗議那麼簡單了。
“不過在編醫師人數太少,也會導致醫療資源在各地都非常緊張。
去年開始,厚生省就有意擴大醫學專業的招生,並鼓勵各大醫院擴招擴編,鼓勵私人診所開設。
這本無可厚非,但在現任醫師的眼裡,無異於虎口奪食啊。”
中年醫師提及這幾年的“春鬥”,臉上的表情又變了。
擴招擴編就代表著讓現有的既得利益者們讓利。
其實讓利還是其次。
關鍵是,之前那麼多年,他們這些在編醫師天天奮戰至深夜,也是費了很多時間精力與金錢,才得到了現在的收入和地位。
現在一個制度改革,就讓未來的年輕人們輕鬆享受到他們過去的待遇。
這誰能忍?
代表廣大醫師利益的日本醫學學會甚至提出了“厚生省要是敢擴編擴招,我們全體醫師就敢直接罷工”的口號。
醫師們為了自身利益擰成了一股繩,其社會影響力之大,厚生省根本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