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筆下的世界,表面如同櫻花盛放般浪漫而迷醉,實際上充斥著頹廢與絕望,豔麗的外表下全是鮮血淋漓的屍骨,看起來非常獵奇。
團鬼士郎一聽幾個書名就知道這是一些主獵奇和志怪風的,頓時來了興致——這可都是他的拿手好戲!
北川秀扯過一張空白稿紙,拿起鋼筆,索性刷刷刷把五部短篇的故事梗概一口氣寫了出來。
《盛開的櫻花樹下》這篇最廣為人知,後來還被改編成同名的動漫短劇。
講述了一群冷靜殘忍的山賊,他們無惡不作,毫無畏懼,卻獨獨對櫻花盛放的某個樹林心生怯意。
在那片盛開的櫻花樹林裡,居住著一名絕美的女子,她的美貌讓所有山賊為之傾倒,山賊們如同被漫天花雨蠱惑般,一個個不計代價強搶她為妻。
搶到女人的山賊都對女人百般討好,甚至同意遷居京都來滿足她的需求。
但美麗女人的慾望似乎永無止境,她開始要求山賊們殺死他們的女人,甚至每日為她殺人並帶回人頭供她凌虐玩樂。
終於有一天,一名叫做繁丸的強大山賊出現在這片櫻花樹林裡,他殺死了所有山賊,並搶走了這名漂亮女人。
然而繁丸並不知道,他的命運也將和那些“前任”們一樣,最終陷入女人的無限玩弄之中
《禪僧》說的是在雪國深山的一個無名村落中,有一個年輕好色的禪僧,迷戀著充滿野性的農婦阿綱。
但慾望強烈、水性楊花又喜歡捉弄男人的阿綱並不打算接受禪僧的追求,她對禪僧欲擒故縱,若即若離,而禪僧對阿綱卻更加欲罷不能.
這篇的劇情並不複雜,但它極其大膽的將“佛教”元素和“未亡人”元素糅合在一起,充分展現出了坂口安吾的“變態美學”,在當時著實震撼了一把日本文壇。
《夜長姬與耳男》這篇的怪誕風格更加濃郁,裡面還夾雜了許多日本的傳統民俗故事,讀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內容講的是應召前來雕刻佛像的木匠耳男,被夜長家美麗的大小姐嘲諷作弄,於是下定決心要雕出一尊如怪物般可怕的佛像作為報復。
為了給佛像注入怨念,耳男大量捕蛇,生飲蛇血,終於雕刻出了一尊無比醜陋的馬臉兔耳邪神像。
沒想到,這可怖的雕像卻贏得了大小姐夜長姬的青睞。
故事的最後,城市內爆發了瘟疫,而每天以殺人為樂的夜長姬成了愚民們供奉的神女。
愚民們一邊參拜,一邊高喊“多虧了大小姐的力量,尊貴的神明棲宿在大小姐的肉身上。”
他們在太陽下跳起舞蹈,虔誠跪拜,希望邪神像和大小姐大顯神通,拯救全人類,然而最終的結局是他們和夜長姬以及邪神像一同被瘟疫掩埋,成了一具又一具令人作嘔的屍體。
《閒山》這個小故事相對輕鬆詼諧,在志怪風中加入了一些搞笑元素,向讀者們展現出了另一種荒誕的美感。
講述的是閒山寺的小狸貓團九郎,在主持圓寂後,趕走了粗俗而醉心於享樂的接任者,自己成了閒山寺的新主持。
冬日,一名進行巡迴演出的藝伎生了重病,新主持團九郎卻任憑藝人團其他人如何哀求,也不肯幫忙治病救人。
在安葬了去世的病人後,這位新主持也變得無精打采起來。
巡迴演出藝人團的藝伎們擔憂又好奇,便趁著夜色偷偷來到團九郎的屋外,戳破窗紙偷窺,卻愕然發現新主持的真身竟然是一隻小狸貓!
此時小狸貓正抱著一隻小母貓不住聳動
整篇《閒山》沒有像之前那幾篇般有那麼濃郁的獵奇味道,它的核心其實是借鳩佔鵲巢的狸花貓團九郎來諷刺日本的某些“佛學大師”。
日本的佛教和外面的佛教不同,自平安時代傳入日本後,日本佛教一直致力於消滅其他宗教信仰,包括日本本土的神道教。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幾十年來招徠了一批死忠信徒外,也被許多日本國民憎恨。
雖然現在的日本佛教已經把主要產業轉向祈福、喪葬、婚宴等專案上,但本土還是有不少像坂口安吾這樣的人對他們十分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