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該死的蕭至寒,卻全身上下,半點傷痕都沒有!
柳少卿又舉起第三杯酒,看著宴客廳中的萬安城眾將士,說道,“諸位,這第三杯酒,我要敬你們。如果你是你們苦苦支撐,萬安城是堅持不到今天的。還記得我一直給諸位說的話嗎?只要我們堅持下去,什麼奇蹟都是可以發生的……”
聽著柳少卿的話,萬安城眾將領面上的表情,漸漸的從感動懷念,一點一點的轉變成無奈。不等柳少卿說完,這些將領們便各自舉杯,飲盡了杯中酒。
酒過三巡,萬安城的將領們和蕭至寒都漸漸的熟悉了起來,紛紛端著自己的酒杯給他敬酒,表達自己的對他的敬佩之情。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偏偏有那不識趣的人,出聲諷刺道,“哼,敬佩!你們莫不是都忘了,哈德米被殺,接下來萬安城面對的會是什麼?”
方啟把玩著手裡的酒杯,冷冷的瞥了一眼蕭至寒身邊的顏夕和大白,說道,“顏軍醫,你養的這隻狐狸殺了哈德米,你打算如何交代啊?”
顏夕揉了揉大白的狐狸腦袋,看著方啟,佯裝詫異的問道,“哦,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在戰場殺敵還要給人交代的?不知方監軍這是哪國的律法?這交代又要給誰交代啊?是給南疆王,還是給你啊?”
“你以為你這狐狸殺的是普通將士嗎?它殺的是南疆王最寵愛的三王子!等哈德米的死訊傳到了南疆王的耳朵裡,你以為他還會坐得住嗎?到時候,南疆王率領十幾萬大軍攻打過來,你以為就憑這區區二萬五千人,能抵擋得住嗎?若是萬安城失守,蕭國陷入南疆軍隊的鐵蹄之下,你和這隻狐狸,就是蕭國最大的罪人!”方啟憤怒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站起身來,瞪著顏夕說道。
聽方啟這麼一說,宴客廳中的這些萬安城將士們,紛紛沉默了下來。看著顏夕和大白的眼神,也微微的有了變化。
今日在戰場上的事情,他們雖然隔得遠,卻也看的一清二楚。蕭至寒要殺哈德米的時候,是被柳少卿給阻止了的。後來是那隻狐狸,猛地撲上去,一口咬掉了哈德米的頭。
想到南疆王帶著十幾萬大軍,憤怒的朝著萬安城而來,這些將領們只覺得一陣陣的心驚膽戰。
見萬安城的這些將士們慢慢的改變了對顏夕的態度,甚至有幾人因為顏夕而遷怒到了蕭至寒,方啟眉眼低垂,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笑著。
對付這些在邊境駐守的將士們,最簡單的辦法便是攻心!他們最在乎的不一定是打勝仗,卻絕對是守住邊城,保護邊城之後的土地和百姓。
如果有人的作為,違背了他們的這個初衷,那麼他們一定會從心底漸漸的生出反感的,不管這個人到底是誰,為邊城又做了什麼樣的貢獻。
顏夕將一杯酒拿在手裡,輕輕的旋轉著,視線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將他們的表情動作神態,全部都收到了她的眼底。
將酒杯放下,顏夕看著方啟問道,“殺了哈德米,會引來南疆王的報復。可不殺哈德米,南疆王就會放過萬安城了嗎?”
方啟被顏夕這一問,半天說不上話來。
眾將士聽到這話,也紛紛保持了沉默,閉口不言。
柳少卿見氣憤不對,立馬開口說道,“顏姑娘說的對!南疆王叛亂,為的不就是搶佔蕭國的土地,掠奪我們的錢財嗎?即使沒有今日斬殺哈德米一事,南疆王早晚也會帶著大軍打到萬安城的。諸位,且聽我一言。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應該做的事情,不是相互猜疑,更不應該是相互責怪。我們要團結起來,只要我們攜手並肩,一致對外,哪怕是南疆王的十萬大軍,我們也毫無畏懼……”
方啟見自己剛挑起了萬安城眾將士對顏夕的不滿,柳少卿就出言將這些不滿平復了下去,還有意無意的指責了他幾句。察覺到那些若有若無向他看來的視線,方啟咬了咬牙,提前離了席。
方啟離席之後,被破壞了氣憤的晚宴顯得死氣沉沉的。顏夕覺得無趣,湊到蕭至寒身邊,說道,“蕭至寒,這裡太過無聊,你陪我去萬安城的後山走走吧。”
蕭至寒點了點頭,跟著顏夕離了席。
兩人帶著大白,在後山中待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天明時分才回到城主府。見到蕭至寒和顏夕平安回來,擔心了一整晚的柳少卿終於鬆了口氣。
見到站在城主府門口的柳少卿,蕭至寒沉聲說道,“柳城主,可有後山的地圖?”
柳少卿一愣,看著蕭至寒和顏夕腳下沾著的泥土,突然想到了些什麼,點了點頭,便去了自己書房中,取了後山的地圖來。
當柳少卿到達議事廳的時候,蕭至寒和顏夕已經重新換了一身衣服,萬安城的眾位將領們,也早已等候在此。
“王爺,這便是萬安城後山的地圖。”柳少卿將地圖鋪到了議事的桌子上,簡單的做了介紹。
蕭至寒站起身來,拿著一支筆,在地圖的一處畫了個紅圈,問道,“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