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柔雖然容貌被毀,也屢次將他交代的事情辦砸。可只要她是鳳女,那就存在著利用價值。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蕭辰裕抬起頭來,看著皇宮的方向,眼底閃過一抹可惜。
皇宮,晉安院中。
顏柔躺在浸著濃濃的藥味的床上,全身上下都裹著染了血色的紗布。疼痛難忍的低吟從她的口中傳出,讓站在床邊正在為她拆除周身紗布的宮女身子一顫,動作也越發的輕柔了起來。
“姑娘,可是奴婢下手重了些?”見顏柔又低哼了一聲,那宮女小心翼翼的問著。
“無妨。”顏柔雙手緊緊地抓住身下的床單,忍受著扒皮抽筋般的痛楚。額頭上,因為疼痛而漸漸的滲出冷汗。為了不讓這汗水沾溼她身上的傷口,顏柔抓過一旁放著的乾淨帕子,小心翼翼的將汗滴拭去。
“姑娘命可真好,奴婢聽太醫說,為了治好姑娘身上的傷,皇上可是將國庫中藏了許多年的奇珍千年煥顏草都用上了。”
宮女一邊給顏柔換著藥,一邊說著話轉移顏柔的注意力。
顏柔眼底閃爍,沒有接宮女的話。大腦不斷的運轉著,皇帝如此待她的意圖。
宮女將顏柔身上染了血的紗布一層一層的拆除,取過放在床邊的藥罐,將裡面的藥膏,一點一點的均勻的塗抹在顏柔的全身。待那些藥膏全部被吸收之後,宮女又取過一旁乾淨的紗布,重新為顏柔進行包紮。
忙活了約莫有大半個時辰,宮女終於重新將顏柔的全身上下包紮好了。此時的顏柔,除了一雙眼睛、供她呼吸的鼻孔和說話的嘴唇,全身上下都如同木乃伊一般,被包的嚴嚴實實。
“姑娘,太醫說你身上的傷恢復的很好,再換上幾次藥,就能恢復到最原始的模樣了。”宮女將門窗開啟,散著屋子裡的藥味。又將方才換下的紗布和為顏柔清洗傷口的水處理乾淨,才走到顏柔的床邊,陪顏柔說著話。
“春華,給我講講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吧!”顏柔趴在床上,有些吃力的說著。
身上傳來的灼燒感,讓她不得不找點事情打發一下時間。
“姑娘是想聽那些事情?宮裡邊的,還是宮外邊的?”春華拿著團扇,心不在焉的為顏柔扇著風。見顏柔的精神比前幾日換藥後好了許多,柔聲的問著。
“都行。”顏柔有些不耐的回答著。
春華沒有察覺顏夕的不耐,自顧自的在腦海中回想著近幾日發生的事情,略微整理了一下之後,才對顏柔說道,“聽幾個在太乾殿當值的宮女說,前幾日明王殿下又頂撞皇上了,被皇上生氣的關了禁閉。而且啊,去看守明王府的人,還是一直和明王殿下不對付的禁衛軍右將軍……”
聽春華囉嗦了半天,顏柔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她的話。皺了皺眉,主動問道,“可有關於我的?”
春華一愣,有些猶豫的看了顏柔一眼。
顏柔久久沒有聽到春華的聲音,側頭看過去,只見春華一臉的遲疑。顏柔說道,“你要是不方便說也沒事,我就是隨口問問。”
聽到顏柔這話,春華突然跪在了顏柔的床邊,一個勁的磕頭,“姑娘,春華不想死,求你救救春華。”
顏柔一愣,問道,“這是何意?”
平復了一下情緒,春華才繼續說道,“奴婢方才去太醫院為姑娘取藥的時候,聽幾個太醫署的醫官們議論,說皇上已經對外昭告了姑娘的死訊……”
春華入宮已經有幾年了,見慣了這深宮之中見不得人的蠅營狗苟。所以,當她聽到皇帝已經宣告了顏柔的死訊時,她便知道了她自己的下場。
她不知道皇帝留著顏柔是有什麼打算,可是她很清楚,皇帝絕對不會允許她這樣的一個知情人留下活口的。
顏柔聽到春華帶著哭腔的請求,不過一瞬,便明白了她所指的是什麼。
皇上對外宣告她已經死了嗎?
皺了皺眉頭,顏柔的大腦飛快的運轉起來,思索著蕭德庸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可是想來想去,顏柔也想不太清楚。但是,她敢肯定,不管蕭德庸想做什麼,都絕對和她鳳女的身份脫不了關係的。
這樣的話,她可要將鳳女這個身份坐實了才行啊!
“姑娘?”見顏柔沒有動靜,春華抬起頭來,試探的喊了一聲。
顏柔回過神來,輕笑一聲,安撫著春華道,“若是我能活下來的話,一定會幫你向皇上求情的。”
“多謝姑娘。”春華感激的在床邊給顏柔磕頭,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若是春華有幸活下來,一定忠心耿耿的服侍姑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先起來吧。”顏柔嘴角勾出一抹帶著幾分算計的笑意,輕聲的說著。
春華又給顏柔磕了一個頭,才從地上爬起來。拿著手中的團扇,更加小心翼翼的給顏柔扇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