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強撐著說完這句詛咒似的話就嚥了氣兒,徒留一片駭死人的寂靜和大片的血腥。
就連吉祥和如意兩個都耷拉著腦袋,大氣兒也不敢喘。
“收拾乾淨。”
唐錦貞一如那夜殺死幾隻野豬一般淡淡吩咐,就連神情都是同樣的漠然。
柳夭夭掀開車簾正好看見這一幕,蹙了蹙眉。
落後一步的白嬤嬤見狀忙不迭道:“姑娘別怕。”
至於別怕什麼,是屍體還是比屍體還要可怖幾分的唐錦貞?白嬤嬤白著一張臉,沒說。
卻冷不防聽柳夭夭道:
“我不怕,我也不信他說的,這人分明是臨死前也要噁心旁人,從來沒聽說人生來就會怎樣怎樣的,人活著,要走的路和變成什麼樣子都是自己選的,從來不是因為什麼出身跟命格。”
頓了頓,柳夭夭偏頭看了一眼唐錦貞的側顏,又添了一句:
“再說,我有眼睛,自己會看,不會靠別人的嘴去了解旁人。”
白嬤嬤愣了一下,旋即又帶著些許複雜的笑了:
“姑娘說的是。”
唐錦貞廣袖下的手指攢了攢,又鬆開了。
沒過多久,車隊繼續上路。
只是這一次,柳夭夭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完全沒了先前的懶筋,勤快的過分。
“嬤嬤,我想看五國志……”
“有沒有北域的史書傳記阿?白嬤嬤。”
“白嬤嬤,我想看看北域的律書。”
“嬤嬤……”
柳夭夭的改變之大,別說是白嬤嬤驚的掉了下巴,就是如意也在唐錦貞耳邊唸叨了好幾日。
這日,已是日頭偏西,車隊選擇一處平坦的山地修整。
柳夭夭扎著圍裙下了馬車,嘴裡唸唸有詞。
凡她所經之地,皆成一片真空,人們都是一幅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
別說是如意躲著她,就連吉祥見著了都有些牙疼。
最開始,這位是除了做飯和寫大字兒都窩在馬車上吃吃喝喝。
就連所謂的想要讀書也只是聽白嬤嬤念。